听说高大将军年轻时候不过是盛锦帝身边一个侍卫,后来因为护卫少年盛锦帝有功,又在后来一力支持盛锦帝登基皇位而受到盛锦帝的提拔。
这位高大姑娘因顶着圣上亲赐的名字,行事颇为张扬。
今年她便包下了南山脚下那片桃花林,连带着上山去桃花庵的路也一并垄断,叫上京中贵女们一同来游。
此举虽是嚣张至极,但许多女子心下都难免心动,能避开外人赏景折桃,再是惬意不过。
更有些女子会以收到高玉容帖子自傍身份。
薛家几个姑娘中,薛桂珠则是高兴坏了。
为了出去玩,又央求着刘氏给她置办了几套衣裳和头面。
姜荺娘被薛桂瑶催去,几人上了马车,才知道薛桂琬回了这趟出行活动。
姜荺娘见车子出府去,低声与薛桂瑶道:“若不然我回去陪着三姐姐?”
薛桂瑶拍了拍她的手道:“待我们回去一起去陪着她吧,我这回必然要安抚好她的。”
姜荺娘听她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什么。
薛桂珠见她二人凑在一起说话,又有些不高兴道:“四姐姐嘀咕些什么,难不成还记挂着三姐姐那档子的事情。”
薛桂瑶见她说话总透着蛮横,有些不喜道:“三姐姐待你不好?你竟与你母亲一个样子。”
薛桂珠顿时昂起头,道:“四姐姐这话什么意思,我母亲怎么了?我像我母亲又有什么不好,总比你像你母亲那般,要家世没家世,要底蕴没底蕴,除了满身子的铜臭……”
她说话一向任性,这下可把薛桂瑶气坏了。
薛桂瑶正要与她争辩,忽然掩住了腹,脸色白了几分,又萎顿下去。
“五妹妹慎言。”姜荺娘道:“这话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,只怕旁人不会觉得四姐姐没家世没底蕴,只会觉得五妹妹口无遮拦,失了薛家教养。”
薛桂珠还想说,却见薛桂瑶被自己说了之后脸色苍白,又怕真把对方气出了好歹来,事情闹大自己救惨了,这才闷闷闭上眼睛,背过身对着她二人。
薛桂瑶见她安静下来,便暗暗告诉姜荺娘自己是来了癸水,姜荺娘这才了然。
三人到了地方,薛桂珠便立马跳下马车离了她们身边。
薛桂瑶道:“你瞧见她身边的丫鬟没有?”
姜荺娘道:“有些眼生,我没什么印象。”
薛桂瑶哼了一声,道:“眼生就对了,她原先的丫鬟又不知哪里惹得这姑奶奶不高兴了,她发卖出去,这是她母亲给她新配的丫鬟。”
“你说这样的妹妹,什么样的姐姐才能叫她多几分情意?三姐姐待她那样好,她竟一直都冷嘲热讽,我瞧她是无药可救了。”
因这事情,薛桂瑶对薛桂珠的反感显然与从前的都不同了。
姜荺娘道:“如今她一人跑出去,有碍无碍……”
她却担心薛桂珠有个好歹,到时候又是薛桂瑶这个姐姐来扛着责任,叫人头大。
薛桂瑶道:“无碍的,你瞧她跑哪里去了,她与那高玉容倒是合得来,真是见鬼。”
姜荺娘知道对方有了着落,便也不再多问,只搀着薛桂瑶往前走去。
待她二人上前去,见林中已然来了许多女子。
姜荺娘才走上前去,就听见沈妍月的声音:“你们都说姜姐姐好看,眼界却有些狭隘了,照我说,这女子美不美的,自然不能单单看外表皮囊。”
“沈姐姐说的是,若没有世家底蕴与修养支撑,皮囊再美又有何用,难道男人喜欢的妾不美?花楼里的花魁不美吗?可她们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角色,真正的世妇谁又会多看她们一眼。”
极难想象,说这话的人竟然是薛家五姑娘薛桂珠。
这世上竟真的有人愿意在外人面前极力贬低自己家人。
且不说旁的,她举的这些例子,什么美妾花魁,暗里的意思岂不就是将姜荺娘和她们放在了同一个地位来谈论。
薛桂瑶气得肚子疼,想说话都说不出口。
姜荺娘安抚着她,脸色却平淡得很。
前面人似乎察觉到了她二人的到来,气氛顿时都僵硬了下来。
薛桂珠却仍旧置气中,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“姜姑娘有薛家这样的外家照顾怎就会缺少了底蕴和修养……”
有人嘀咕了一句,薛桂珠这才反应过来,再看到姜荺娘时,脸色也有些发红。
她都忘了姜荺娘是住在她们薛家的,如今所受的教养也都是薛家的教养,她与薛家的姐妹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
薛桂珠损了她讨好高玉容,等同于损了自己脸面和薛家脸面,丢人丢到家了。
高玉容这时抬眸朝姜荺娘看来。
她是知道姜荺娘的,从前也一直知道。
只是京中叫得上名号的女子,也唯有姜荺娘一直避着她,与她没甚交集,叫她有种受到轻视的感觉。
当她得知姜家垮时,她甚至暗暗猜想以姜荺娘这幅漂亮脸蛋只怕早就进了青楼,或受不住困苦生活成了富人玩物。
没曾想她如今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。
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