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空越摇了摇头,道:“其实郡主这些年身体调养的极好,以郡主的底子,若不产子,必然是个长寿的命数……”
庄氏面无表情道:“无需多言,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,如此便只请先生为我保胎就是。”
庄氏前脚让人送司空越出门,后脚庄锦虞便进了屋来。
“姐姐果真如我想的那般固执。”
庄氏知道他的脾性,他既答应了她,便不会轻易反悔。
“一生连一件快活事情都没有,你总得叫我有一件事情如愿才是。”庄氏说道。
庄锦虞垂眸不语。
庄氏却走到他面前,绕着他的座椅走到了右手边。
她伸出手挑起庄锦虞的下巴,对方脸侧那抹不太明显的指痕便暴露无遗。
“呵……”庄氏冷笑:“你竟也有今日?”
庄锦虞那双无一丝波澜的漆眸看着她道:“你以为打了我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?”
庄氏抿着唇,顿时也敛了笑。
这世上敢打她弟弟脸的人还没有出生,打完他脸的人这个时候要么在去投胎的路上了,要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换句话说,在庄氏的心里,这人该是个死人了。
庄锦虞见她一副平淡模样,心道,若是他这好姐姐知道打他的人就是姜荺娘,又该如何作想?
庄氏在府上调养了几日,在庄锦虞对下人的示意下,她也并不知姜荺娘那边发生过什么,只当一切如常,对姜荺娘也颇多照应。
小住几日后,庄氏便带着姜荺娘回了薛府去。
临行前,庄锦虞特意送庄氏,姜荺娘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
庄氏不知与庄锦虞说了什么,姜荺娘便听得他忽然提到了自己。
“原来姜姑娘小字阿芙……”
姜荺娘抬起眸,见他神情淡淡,正看着她。
“怎么?”庄氏问道。
庄锦虞道:“倒也没什么,只是我在府上建得一座临水的阁楼叫观芙阁,夏日里乘凉赏花,是极好的。”
姜荺娘捏着帕子,听到说起这个,手臂都忍不住竖起汗毛。
他是个玩弄人的好手。
明明可以给人一刀痛快的事情,他偏喜欢将刀悬在旁人头上叫别人害怕。
他自然不会对她的小字感兴趣。
为的不过就是在提示她那日的事情,以及他说过的话。
至于那楼究竟叫不叫观芙楼,难不成她们还特意跑回去看一眼?
第15章
庄氏毫无察觉,见他并无正经事情要说,便懒得再理会他。
回途中,庄氏对姜荺娘道:“你大舅舅顺利升了官,今日你回了府去也不必再忌讳什么了。”
姜荺娘这才想起自己出府来的主要原因。
庄氏这么说,必然也是对方留意着薛府里的情况,特意为她避过嫌隙才带着她回府的。
姜荺娘不免暗怀着感激,心想日后与那庄锦虞再怎么交恶,总不能将庄氏混为一谈。
二人回了薛府,刘氏一派好心情,正留在薛老太太那里讲笑话。
庄氏与姜荺娘去时,刘氏便亲和模样,与姜荺娘道:“你这孩子就该出去走动走动,我瞧你脸上都有肉了,想来这次也是不亏的。”
她言下之意,好似还想叫姜荺娘记她个恩情似的。
姜荺娘笑而不语。
薛老太太本就有些不耐烦刘氏,便叫她们都回去,给庄氏和姜荺娘歇息片刻。
刘氏这才回去了。
薛老太太牵着姜荺娘的手,道:“委屈你了。”
姜荺娘原先就算真有委屈,当下也是什么矫情都没有了。
初到薛府的时候她确实是防着许多人事。
乃至到了后来,府上的人待她都是不差的,她再摆出伤春悲秋的态度来总归有些说不过去。
毕竟姜家的不幸是她的不幸,不是薛家的不幸,她没有理由总叫旁人一个劲的同情自己。
“外祖母疼惜我,我极是欢喜,府上姐妹待我都好,长辈又关心我,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”姜荺娘笑说。
薛老太太喜欢她这般开阔的性子,对她道:“你不在的时候我与你选了个住处,离你几个姐妹的住处都是近的。”
薛老太太刚开始把她放在自己身边是怕她不适应薛府,如今见她并无不喜,心下亦是安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