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间的火药味太过浓烈,将柳时年心肝都要吓炸了,生怕这两尊大佛将他这小小的药堂给夷平了,巴不得赶紧将他们送走,于是也催沈致:“对对,沈太医赶紧诊脉吧,不要耽搁了小哥的病情。”
沈致眸光淡淡的看着榻前对峙的两人,掀袍不动声色的在榻边重新坐下,从身上取出随身所携的药包里,拿出一颗褐红的药丸,对小黑温声道:“张嘴,先服下这颗护心丹。”
原本一脸惶恐的小黑,在看到他手中的护心丹后,神情蓦的一滞。
她依从的张开嘴,服下了丹药。
丹药下腹不到片刻,小黑心口处涌起一团暖意,疼痛感被驱散,嘴角的血涎也随之止下,惨白的面容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。
魏千珩见了,暗暗惊奇,柳时年适时开口巴结起来:“沈太医名不虚传,下官让他给小黑兄弟看诊却是请对了人——有他在,王爷尽管放宽心。”
卫洪烈也惊奇沈致的医术,见到小黑病情好转,他心里一松,却仍然守在榻前不肯离开。
沈致喂小黑服下护心丹后,见她脸色好转,道:“伸手让我把脉吧,时辰不早了,沈某还与佳人有约呢。”
小黑迟疑的看着他,又看看守在榻前的魏千珩和卫洪烈,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,只得咬牙将手重新从被子里伸出来,放到面前的脉枕上,苦笑道:“如此,就有劳沈大人了……”
沈致再不多言,将手指再次准确无误的搭上了小黑的手腕,敛眸凝神为她把起脉来……
时间一点点的过去,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,沈致还没有收手。
魏千珩早已被柳时年请到一边的桌前坐下,又令人奉上香茶。
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榻上的小黑奴,虽然他躺在榻上一动不动,可魏千珩却感觉到他紧张得像快绷断的弦。
不过是请太医给他看个诊,小黑奴在紧张什么?
而他身边的卫洪烈似乎比他更紧张,那双不正经的桃花眼难得的严肃沉寂起来,一直紧紧的盯着小黑把脉的手腕,仿佛那里有什么最要紧的东西。
看着他紧张着急的样子,魏千珩长眉微蹙,难道这个不正经的卫大皇子真的对小黑奴动了真心?
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,沈致终是睁开眸子收了手。
而随着沈太医的收手,小黑高高悬起的心仿佛从高空跌下,马上就要四分五裂。
卫洪烈早已急不可耐,急声追问:“如何?”
沈致收起脉枕,淡淡扫了一眼惊慌的小黑,回身对卫洪烈慢条斯理回道:“殿下不必担心,小哥他从马背上摔下来震伤五脏六腑,待下官开几贴固养滋补的药,静养几日就不妨事了。”
小黑抬眸怔怔的看向沈太医,漆黑的眼眸里暗流涌动。
卫洪烈一脸不敢置信的形容,迭声追问道:“没有其他的了吗?”
沈致眸光淡淡扫了眼小黑,凉凉一笑,缓缓道:“当然有,还有最最重要的!”
小黑心口一紧,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住。
魏千珩没有漏掉小黑脸上的神情变化,心中顿时疑云四起,冷冷启唇:“沈太医还有何发现,不妨一次说了罢!”
卫洪烈深吸一口气,桃花眼里泛起亮光,掌心悄悄凝聚内力,做好了抵御魏千珩的准备。
只等沈致揭开小黑身份的那一刻,他拼尽全力一掌击飞魏千珩,携她逃走……
米团子说:
明天同一时间见!
第035章 本王才没闲功夫关心你
屋内的气氛明显凝固起来,且充满了萧杀之气!
一直悬着心的柳时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,他小心打量着魏千珩与卫大皇子之间的形容,心里直发憷,只盼着沈致快把小黑的病症说完,好送这两尊大佛走。
于是,他也催道:“沈太医快人快语,还是赶紧将小哥的病症说清,再开方诊治……”
沈致看着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,淡淡一笑,道:“下官诊出小黑哥身上的旧疾,大抵也是以前驯马摔伤留下的旧伤,一时半会很难根除,需要慢慢调养,所以——”
说到这里,他语气顿下,看向一旁的魏千珩,郑重道:“依着他如今的身子,只怕以后都不能再帮王爷驯马了。”
闻言,小黑滞紧的心口骤然一松,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圈,整个人又重活了过来。
得知小黑奴没有性命之忧,魏千珩忽略了他不能再为自己驯马的事实,默默的放下心来。
而满怀希望的卫洪烈却大失所望,他不敢置信的逼问沈致:“太医所指的重要之事,就是这个?”
沈致温声反诘:“不然呢,殿下以为是什么?”
眸子死死的盯了沈致片刻,卫洪烈神情恍惚下来,如梦初醒般看向已恢复平静的小黑,眸光在她脸上来回巡睃,从她的鼻眼再到黝黑的肌肤,久久没有挪开眼睛。
许久,他如同泄去了一身气力,默默的收回眸光,无力道:“如此,本宫就放心了。”
说罢,起身离去。
他一走,魏千珩的担心也放下,吩咐白夜留下来帮小黑拿药,自己先行离开。
小黑心里有疑问要问沈致,所以推辞道:“白侍卫事务繁杂,小的既已无事,自己拿药就成,不敢再耽搁白侍卫。”
柳时年连忙巴结道:“熬药之事太医院自会办妥,下官会吩咐下面的药童将小哥的药煎好再送到千秋台去,无须再将药拿回去另行煎熬了。”
如此,白夜就陪同魏千珩先行离开太医院,小黑趁着柳时年去送魏千珩,对沈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。
她确信沈致已知她是女儿身,却不明白他为何要替自己遮掩隐瞒?
“沈太医……”
然而,不等她问出口,沈致已抬手止住她的话,急走两步到门口瞧了瞧外面,确定没人,才折身回来,突然对她敛身行礼道:“沈致见过姑娘。”
小黑怔怔的看着他:“你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