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浪挥挥手,示意他尽快挂断。
高瑞只得放弃怜香惜玉:“温小姐,小程总这边有些忙,我稍后再给您回电。”
电话掐断,程浪指着手机道:“在丽湃开间房,把那小子关起来,让他好好等着。联系拍卖方,打听清楚事情经过。”
高瑞忙不迭照办,刚提起手链的事,拍卖方负责人就乐呵呵道:“程小公子的助理已经代小程总将手链交给温小姐,请小程总放心。”
听这意思,程烨不止糊弄了温玥,连带拍卖方那边也给骗了。
刚巧程浪此前曾电联拍卖方,看起来很关心今晚这场拍卖会,拍卖方误以为他是心系某样拍品,倒也难怪。
高瑞尴尬地捂着脑门:“我想确认一下,参与手链竞价的,除了程小公子外还有谁?”
大约是因为匿名规则,负责人迟疑了一下。
“或许有温玥温小姐和徐翘徐小姐?”高瑞问。
“是,是这样。”那边退让了。
高瑞从后视镜中注意到程浪躁郁的脸色,赶紧问:“请问徐小姐目前是否知道,是谁拍走了这条手链,以及这条手链的最终得主?”
“这……徐小姐离开酒店前来打听过,原本按原则不能讲,但是……”
以徐翘的脾气,想打听什么,你就是个哑巴也得开口。拍卖方可以因为妥协于程浪而知无不言,当然也可以因为妥协于徐翘而言无不尽。
没想到程烨这波“小学鸡绝地反击”还挺闹人心。
高瑞的脑海中,仿佛已经隐隐浮现出徐翘气得七窍生烟,炸成刺猬的模样。
挂断电话,他回头望向后座,一脸山雨欲来的绝望:“小程总……”
程浪闭上眼摁了摁眉心:“赶紧找人去。”
——
高瑞一边持续给徐翘打电话,一边吩咐司机往奥德莱登酒店开。
结果电话没被接通不说,奥德莱登那边也说徐翘今早退了房。
眼看程浪脸色越来越难看,高瑞急得像在热锅上摊饼,又是联系徐康荣,又是联系严丽珍,最后幸好在朱黎口中得到了答案——徐翘气得到玉锦坊买醉去了,跟她开了个包厢喝酒。
高瑞立刻打开免提,让后座程浪能够听到那边的情况,一面解释:“朱小姐,麻烦您把电话交给徐小姐好吗?小程总有话跟她说。”
“啊……”朱黎为难道,“我不知道她现在听不听得懂人话欸……”
高瑞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她喝多了。”
深夜折腾来去,绕了半个北城,程浪的耐心到这里已经全盘耗尽,从高瑞手中一把抽过手机:“你把手机给她。”
“好吧。”
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,还有一声不耐烦的嘟囔:“谁啊?”
“别喝了,你家狗男人来哄你了。”
发生今晚这样的误会,叫他一声“狗男人”可能也不为过。
程浪轻轻深呼吸保持平和。
只是刚调整好情绪,听筒里,噼里啪啦的精彩发言就像打翻的油盐酱醋一样倒了出来:“谁要他哄啦!要不是当初穷,被我爸逼着嫁入豪门,我会看上那种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狗男人吗?”
“……?”
第22章
酒吧包厢内,朱黎惊讶地看着自己堵徐翘话堵到一半的手,再次深切体会到,她就是电就是光就是唯一的神话也真拦不住这张光速嘴。
不过转念一想,没拦住也好,让那狗男人竖起耳朵好好听听,别成天兜里揣着几个破钱就自我感觉倍儿棒。
怎么着,人小公主刚捱你七荤八素一巴掌,还非得吃你送来的糖?
想到这里,朱黎也不管电话那头有多窒息,直接把手机举到徐翘嘴边:“来,话筒给你,把你今晚的委屈都吐出来!”
徐翘今晚其实喝得不多,关键是嘴炮打得过分激情四射,骂渴了,左一杯威士忌右一杯白兰地,当汽水似的咕咚咕咚下肚,这混喝法,海量也受不住。
所以难怪她此刻新鲜如初地重复起了第十八遍对程浪的控诉——
“这么多珠宝摆在那儿,我就想要一条手链,很贪心吗?很过分吗?”
“我跟温玥死磕到她都叫不动了,结果呢……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一气抬到两千万!”
“我都憋多久没买新首饰了,你说这玩意儿气不气人?”
“那姓温的,一边跟赵宝星站一阵线,一边学我穿衣打扮,还老搞得好像是我模仿她……我就是不想输给她……”
“那狗男人凭什么抢我看上的手链!凭什么砸钱打我脸!”
“不就让他喝了口盐水……睚眦必报,简直睚眦必报!”
“他死了,就让他死在初冬的收费站,用杏林湾的落叶将他埋葬……”徐翘打出个酒嗝,拿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站起来,推推朱黎,“来,给他点播一首——《我去spa 你去死吧》!”
朱黎轻轻“嘶”一声,正寻思这么毒的嘴是不是都能把程浪毒哑了,低头一看手机,通话果然已经结束。
按时长判断,程浪大概是在得知自己将被杏林湾的落叶埋葬的那刻,实在忍无可忍地挂断了电话。
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