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荡默默背牢这口沉重的黑锅:“你别张嘴闭嘴女人,不嫌女人麻烦?你问问浪总,上礼拜被女人整成什么样。”
程浪瞟他一眼。
这是沈荡下意识的习惯,在可能露馅的关头,言语间总会把程浪塑造成一个和女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风流浪子。
不过这次的话题,不幸踩中了“浪子”的痛脚。
这一个礼拜以来,程浪时不时觉得嘴里发咸,每次喝水前,都会“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徐翘”地先试探着抿一小口。
都说爱情是需要味觉记忆的。
如果这是徐翘为了让他记住她而耍的心计,那么她成功了。
程浪脸色不太好看,接连一对二,一把顺子,一对王炸甩出去,避而不谈地敲敲桌板,示意一旁侍应生记账。
江放愈加好奇:“什么女人敢整浪总,你俩倒是说啊,怎么每次都是我被蒙在鼓里?”
沈荡耸肩,表示程浪不开口,他也不敢讲。
江放感慨:“都说三个人的友谊最容易破碎,我看咱这也快散了吧。”
“散不了,”程浪抬抬下巴意指牌桌,“散了谁每天上赶着来送钱。”
“……”
江放气得摁着额角说不上话。
正这时,高瑞急匆匆走进雅间,奔着程浪来,俯身在他耳边道:“小程总,小公子突然现身北城。”
程浪扬眉:“不是让送去南极?”
“是这么安排的,当时小公子也开开心心飞了伦敦,所以后来我就没时时盯着,没想到刚才有人说,小公子今晚去了丽湃酒店参加珠宝拍卖会。”
程浪点点头:“脚长在他身上,那就随他去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没错……”高瑞愁眉苦脸道,“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徐小姐今晚也在那里。小公子的脾气作风您也知道,这么偷溜回来,一下机又立马去找徐小姐,会不会对她做些什么……”
程浪稍稍一滞,瞥见旁边两个男人齐齐竖着耳朵,漫不经心地笑了笑:“你当她是什么稀世珍宝,值得人惦念这么久?”
高瑞点点头,一脸“好吧我言尽于此,要真发生什么您别后悔就行”的表情:“那我先出去了,您玩好。”
他两指并拢一挥,拿起一把新牌开成扇形,有条不紊地理着。
接连三把,程浪把把牌运好到几乎不用动脑记牌,随手几个来回又是地主。
或许是因为这样,他渐渐没把精力全神贯注于牌桌,三把牌的功夫点了两支烟,不知是解乏还是解闷。
第四把,江放开牌一看,吐槽自己又拿到一手烂牌。
沈荡也叹气:“今晚这手气怎么回事,”又问程浪,“好牌把把到你那儿,你最近身上附了锦鲤?”
“兴许。”程浪摁灭烟头拿起新牌,说完不知联想到什么,眉头微微皱了皱。
徐家当年中的彩票,好像就是徐翘亲手摸的数字。
真这么灵?
“怎么了?”沈荡问。
程浪沉默着理牌,没有答话,过了会儿动作一顿,把牌正面朝下撂在了桌上。
“不打了啊?”江放看看他。
“先去捉个锦鲤,要不以后都赢不了牌。”程浪拎起手边西装,起身离开。
第21章
程浪走出雅间,说着“捉锦鲤”时的玩笑表情稍稍敛了敛。
正在走廊沙发椅喝茶的高瑞立刻起身:“您这是……”
程浪抬手打住他:“那小子离开时候开开心心的?”
“是,当时小公子知道您给他备游轮环游世界,高兴得赵小姐和徐小姐哪个前女友都不管了,还跟那女明星现任分了手,无事一身轻地出国门。只是后来,不知会不会在外边听说了集团这边的消息,看您支开他后把大公子压了一头,生您气了,所以折返回来。”
那就对了。
程浪了解这个堂弟——挑女人全看皮相,对什么都没有长心。虽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,男人对想睡却睡不着的女人都会多几分执念,但跟女人相比,面子永远是第一位。程烨丢了几回人,即使仍对徐翘心存觊觎,也没道理继续放下身段穷追猛打。
所以今晚这事,要么是巧合,要么,程烨不是去跟徐翘求和,而是单纯去挑事的。
兔子急了还会咬人,程烨虽不涉足商场,眼看亲哥被堂哥欺负,总归偏袒自家人,对程浪来点什么小学鸡的报复未尝不可能。
至于报复手段……
如果程浪能够轻易参透,这脑回路可能也当不了总裁。
高瑞同样想到了这层关系,劝道:“小公子要真打算做什么,底下人也拦不住,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吧。如果是咱们想多了,就当兜个风嘛!”
程浪叹息着摆摆手,示意他去备车。
从得知徐翘真实背景的那刻起,理智就告诉他,他不该再与她往来。
她跳脱奔放的性格,容易对他的病情造成冲击。
她一点就炸,不好糊弄的脾气,让他觉得麻烦而难以掌控。
她的家世身份,可能有天将他的隐疾暴露在这个圈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