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你去骑马。”
“我可能没骑过啊。”
“我教你。”
月生想了想,将手递了过去,刚触碰到胜楚衣的手掌,又立刻被扎了一般缩了回来,“你的手怎么这么凉?你生病了?”
胜楚衣不说话,停在空中的手掌缓缓收了起来,他果然是不会再被她喜欢了啊。
连他的手,她都嫌弃。
谁知,那手被一双热乎乎的小手又给抓了回去。
月生掀起衣襟儿,将他的手塞进腰间,贴肉儿放在肚子上,“真是可怜,这么热的太阳都暖不了你!”
她这么多年,从未与人亲近,也不懂男女大妨,就觉得他既然凉,那就替他暖暖。
胜楚衣整个人僵住了,直愣愣看着自己被她贴身塞进衣襟的手,“你……”
月生憨厚笑道:“我没事,我不怕凉!冬天的时候,我都这样。”
一瞬间的五雷轰顶之后,胜楚衣马上心念一转,脸色沉了下来,“那你也经常替别人这样暖手?”
月生被他问得莫名其妙,“没有啊,没人需要我暖手。”
没有,那就放心了。
胜楚衣整个人的气息温柔下来,坐在她对面,静静地由着她抱着他的手,藏在衣襟儿里,触碰到小腹柔软的肉儿。
“怜怜……”
他试着又唤她一声。
月生抬头,“你干嘛总说这两个字?”
胜楚衣向她近了一分,强按着心头的悸动,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从前是谁?”
“想也没用,没人认得我,我也谁都不认得。而且……”月生所谓道:“而且就算我曾经知道自己是谁,第二天一觉醒来就又忘了,所以,无所谓了。”
她坦荡随性的模样,与他记忆深处的那人如出一辙。
胜楚衣被她窝在衣襟儿里的手动了动,反手抓住她的小手,声音有些颤,“怜怜,你回来了……”
他双瞳有些泛红,盯着她,等着她应,只要她应一声,他就将她死死抱住,再也不放开!
可月生却向后避让了一分,他双眼之中泛起血色的模样有些瘆人,“我……内个……,你可能认错人了也说不定!”
“怜怜,别躲着我……”他几乎哀求着伸手想抓住她,月生却直接扔了原本抱着的那只手,向后又退了许多,“喂!我只是给你暖暖手,你别这样!你也傻了?”
胜楚衣怕吓跑了她,只好停下,退了回来,强行稳定了心神,对她勉强笑了笑,“对不起,我可能真的也是傻了。”
月生噗嗤一声就乐了,“原来也有人跟我一样,喜欢说自己是傻子。”
她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衫,向他伸手,“走!你不是说教我去骑马吗?”
胜楚衣握住那小手,借着她手上的力道站起来,“你不怕我了吗?”
月生瞪眼睛,白了他一眼,“谁怕你,我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,会打你!以前在流风城我打架很有名的!我很凶!真的!超凶!”
她一本正经,还带着威吓的意味,胜楚衣就有些忍俊,“是啊,真的超凶。”
胜楚衣先行从屋顶跳了下去,之后转身仰头看她,敞开怀抱道,“来。”
只是一个字,便是极尽了他所有的温柔。
她若是真的来了,便是真的还喜欢他,信任他。
月生站在屋檐上,忽然间莫名觉得有些脸红心跳,抿了抿唇,转过身去,背对着他。
立在下面的胜楚衣就有些失望,张开的手臂便要尴尬地收起来。
可上面却是月生轻笑,道:“你接好了!我来了!”
说着张开双臂,倒仰着向后倒了下去!
胜楚衣受宠若惊般的匆忙迎上去,将从天而降的人接入怀中,见她面具后面那双眼睛还紧紧闭着,嘴角一咧,咯咯咯咯地笑出了声。
她在他怀中笑得花枝乱颤,比之从前消瘦了许多的身子却触之令人心疼。
那是她的笑声,只有跟他在一起使坏的时候,才有的笑声。
“怜怜……”
胜楚衣仿佛这十年噩梦,忽然间惊醒了一般,多少哀伤、痛苦、思念,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他低头,想去触碰她的唇,一潭死水般的心瞬间野火烧天。
可是!
啪!
被只小手糊在脸上,“你干什么!揍你啊!我超凶的!”
月生从他臂弯里逃出去,跳出几步开外,倒退着往前走,“我见过一个纨绔子弟当街调戏良家妇女,就是你刚才那样,不过我估计啊,现在那个人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。”
胜楚衣笑着跟着她,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在他脸上揍了三拳啊!当时那个嘴,肿起来那么高,猪一样的!”
胜楚衣哄她,“果然是超凶的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