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大刑之下,这句话通常坚持的时间都不长。
胜楚衣脚下上前一步,重重一踏,整个璃光女神像便是一晃!
“入神皇殿,所为何来?”
“神皇殿?这里神皇殿?”
“正是。”
“那你可认识木兰芳尊?”
胜楚衣审视了一眼,有些阴沉道:“你找他做什么?”
月生一脸天真,歪着脑袋想了想,“哦,想起来了,我就是想看看活的芳尊长什么样!”
胜楚衣见她这样的姿态,一如萧怜当年在他面前撒娇耍宝装傻时的模样,一潭死水的心头如被一片羽毛掠过,杀心顿时潮水般退去,伸手将旁边的女神花冠拿起来,狠狠扣在她头上,“你已经看到了。”
说完转身飞下了神像。
留下月生歪戴着那花冠,不知所措,望着下面成千上万的人,都在盯着她,谁都不知道芳尊这是几个意思。
还是秋慕白反应最快,赶紧招呼,“喂!快下来!还杵在上面干嘛?尊上将花冠赐了你了。”
月生向自己身前身后看了看,旁人都早已经被掀飞了出去了,所以她觉得,下面那个人该是在跟自己说话,而且看起来也没什么敌意,于是也跃了下去。
她来到秋慕白面前,“谢谢。”
周太守肥胖的身影嗖地从秋慕白身后蹿出来,“傻子,你惹了大祸了!”
“哎!”秋慕白挡了周太守,“是福是祸,还不一定呢。”
来的路上,凤子烨还说,给尊上再找个媳妇,他就不盯着小梨棠了,现在,这个媳妇,好像来了!
这时,上面有人来传话,正是弄尘,“这位姑娘,得了女神花冠,可以去朝圣了。”
秋慕白赶紧道:“啊,弄尘君,这个,她还没准备好,稍等。”
他本来想教月生几句话,省得她刚刚从胜楚衣手底下侥幸得了性命,又再把他惹毛。
可没想到月生却一把将挡在自己前面的秋慕白推开,“正好,我也有几句话想请教芳尊。”
说完,全不顾秋慕白和周太守想要挽留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痛苦表情,跟着弄尘去了诸位圣尊的中央观礼台。
秋慕白停在空中的手攥了攥,“那花冠是要摘下来捧在手……中……的……”
他声音越说越小,已经知道说了也没用了。
月生戴着女神花冠,来到胜楚衣座前,也不跪拜,反而张大眼睛,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。
胜楚衣凉凉地看着她,等着她打量完。
旁边的十位圣尊也不知他心中是怎么想的,谁都不敢吭声。
那女神花冠,戴一下就可以了,回头是要捧在手心供起来的!
可她就那么歪戴着,实在是……
熬了好一会儿,月生终于看够了,开口第一句不是拜见问安,而是,“你跟戏文里的不一样!”
胜楚衣心情不悦,脖子微微晃了晃,手指在交椅的扶手上微微敲动,“戏文中是什么样?”
月生又重新确认了一番,“戏文里,木兰芳尊的眼睛不是红色的,穿的是白衣,像个神仙。”
胜楚衣眼帘沉沉合上,又重新张开,“那你看本座,像什么?”
月生像是不会察言观色的孩子一般,就上前一步,又真的仔细看了看。
这下,所有在下面看着这一幕的人都替她咧了咧嘴。
哪儿来的傻孩子啊!
月生将胜楚衣反复看了几个来回,“我说了你别生气。”
胜楚衣手指轻敲了一下扶手,“不生气。”
“你像个魔头。”
她说完,就定定地看着他,就像在等着他答复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一样。
“大胆!”琼华喝道!
他这十年,风生水起,如今已经能够在胜楚衣下首而坐,地位仅次于海云上。
胜楚衣沉沉道:“她说的没错。这么多年,难得有人肯说真话,你很好。”
这话虽说是褒扬,却分明在告诉对方,你快要死了,还有什么遗言。
可偏偏月生没听出来,见他觉得自己说得对,有些欣喜道:“看来戏文里还有一句话说的没错。”
“哪一句?”
“见面不如闻名啊!早知道你是这样黑乎乎的魔头,我就不看这么多年戏了。”
胜楚衣袖底隐隐有风,离他最近的琼华就想找个借口逃命去。
月生全然不察,“既然神都也来了,芳尊也见过了,我的心愿也了了,该走了,告辞!”
她学着戏文里那些江湖人的模样,向胜楚衣拱了拱手,掉头要走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