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欣茹不忍心她腹中孩子受惊,开解到:“你腹中是锦熙朝第一个皇子,这孩子对前朝后宫都很重要没人敢下黑手,你不用寻求本宫庇护。”
周玉梅嘴里苦涩,前朝后宫没人动她,可是……帝王的身形一闪而过……周玉梅害怕:“娘娘聪慧,玉梅也不敢班门弄斧,只求娘娘……”
话没说完太监嗓音在门外响起:“陛下驾到~”
两个人连忙敛衽起身行礼:“臣妾(嫔妾)恭迎圣驾。”满屋太监宫女纷纷跟着行礼。
齐越笑着拉起沈欣茹纤手:“爱妃特意换了装扮迎接朕?”眉眼含笑执着沈欣茹玉手上下打量“很漂亮,朕很喜欢。”
沈欣茹皮笑肉不笑抽回手:“陛下周美人也在呢,恭喜陛下喜得贵子。”屈膝再次行礼。
齐越这才发现还没起身的周玉梅,眼里笑容散去,脸上却笑意不变:“美人也在,你有身孕以后就不必行礼了,平身。”
“是”周玉梅怯怯起身藏到沈欣茹身后。
沈欣茹实在摸不着头脑,这周玉梅到底怎么回事,怀着锦熙朝唯一皇子,还这么胆小是怎么回事?不过她不会自作聪明问出来,也不会提醒齐越该给周玉梅进封。
齐越从来不是糊涂君王,什么事该怎么做心里清楚得很,而她沈欣茹也懒得掺和后宫事。
几个人分主次坐下,周玉梅斜签着坐了椅子一脚,先笑着开口:“陛下来的可巧,要给嫔妾做主。”
齐越没看周玉梅,伸手从汪成全端的托盘里取下一盏茶,揭开茶盖吹了吹。他人长得俊朗又有满身皇家贵气,动作舒缓如诗如画,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。
齐越吹了吹热茶却没有喝,又随手放回托盘嘴角勾起浅笑:“周美人想让朕做什么主?”
把自己妃子称品级也是齐越特色,比如眼前比如徐惠就是徐昭仪,皇后就是陆皇后。沈欣茹想以前齐越也叫她‘沈贵妃’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‘爱妃’哦,是去年端午节开始的。
沈欣茹这边还在想,堂前对话却在继续,周玉梅笑道:“嫔妾听人说谁养的孩子像谁,满宫里贵妃娘娘最漂亮学问又好,嫔妾就想着把小公主过继给娘娘,将来咱们大卫也出一个漂亮又骄傲的小公主。”
哦?齐越有些意动看向沈欣茹。旁边汪成全瞥了一眼周玉梅脸色,然后留意她隆起的小腹,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,旋即敛目眼观鼻鼻观心。
没想到这看着老实的周美人竟如此厉害,敢给皇帝下套,这会儿又敢跑来落雁宫找庇护。汪成全也是佩服,满宫里找谁都不如找贵妃娘娘保险。
沈欣茹并不想接这烫手山芋,笑着推回去:“要论出身高贵当然要算皇后,不如周美人去坤宁宫。”
早就成为废子的皇后?周玉梅还要说什么,沈欣茹笑着先开口:“要论才学德行是徐昭仪,或者你去永安宫”
沈欣茹想我给你这条路指的不错吧,徐惠进宫两年没有身孕,她是齐越真爱手掌六宫要名有名要权有权,现在缺的就是皇嗣。
周玉梅摇摇头提裙跪下:“娘娘,嫔妾心里只喜欢娘娘聪慧美丽”说完转头恳切的看向齐越“求陛下让娘娘收下小公主,以后娘娘深宫也有个伴。”
齐越深深看着周玉梅,不知想些什么半晌脸色放松笑道:“贵妃以后会有自己孩子,天色已晚你又有身孕,早点回宫歇息小心天黑路滑。”
周玉梅走在回宫路上,小太监在前边提着灯笼小心引路,后边宫女伸手虚扶:“娘娘仔细脚下。”
仔细脚下?皇帝刚说小心天黑路滑是什么意思?周玉梅不由自主护住自己腹部,她今天故意露出腹怀,都没能让帝王生出舐犊之情吗?
周玉梅心里既有惶恐,又有赌徒一样的希望:这个皇子是她这辈子靠山,她一定要生下来,一定要。
落雁宫只剩下齐越沈欣茹,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被汪成全招呼下去。彤彤红烛照亮满屋金光闪烁,沈欣茹觉得那些光芒有如实质针砭肌肤,空气凝胶一样沉滞让她呼吸困难。
齐越走进沈欣茹按住她胳膊:“爱妃想不想要皇子?”
不想,心里立刻给出答案,沈欣茹技巧侧身退开两步:“时间还早不如臣妾陪陛下手谈一局?”
“春宵从来苦短,朕陪爱妃上榻如何?”齐越再次靠近手伸向沈欣茹衣领。
不如何,沈欣茹滑开几步:“陛下想要皇子,可以去找徐昭仪,她才德兼备堪为皇子母妃。”
“爱妃这是吃醋?”齐越靠近脸上带出笑容,可沈欣茹却毫不犹豫后退:“臣妾鲁钝怕是伺候不好陛下床笫。”
又是这样!每每都是这样!齐越脸色发黑,明明挺好的事儿每次弄得都像他强迫。
上前一把抓住沈欣茹胳膊,强硬带到自己面前:“沈氏,你知不知道我是谁?”
当然知道,大卫天子,要不然早抓花你的脸。
“我是你的天子,你的夫君!”夫君懂不懂?齐越恨声。
“夫君……”夫君可不敢当,只是沈欣茹话没说完,门外汪成全抱着拂尘启奏:“陛下,坤宁宫陈海东前来禀告皇后娘娘有些不好。”
皇后退养后身体一直不好,这一年多更是每况愈下。齐越黑着脸瞪沈欣茹,沈欣茹垂目不动十分恭敬。半天齐越扔掉沈欣茹胳膊,轻轻吸口气面色平和离开。
“臣妾恭送陛下。”等人走的看不见,沈欣茹起身揉揉自己胳膊。这时沈欣茹没发现,皇帝刚才生气没有自称‘朕’。
“你们继续在外间伺候”沈欣茹一边吩咐,一边拿了书到桌边看。齐越临走没说还来不来,作为宫妃她只能等一等。
时间从戌初到亥初早过了就寝时间,沈欣茹打个哈欠,看来齐越不回来了:“准备熄灯”
宫女们鱼贯而入帮沈欣茹取掉满头珠翠,茉莉花泡水净面,脱下华贵外袍、锦带、禁步、双鱼佩、凤尾裙,换上柔软寝衣。
沈欣茹扑到宽阔柔软的床榻上,又躲过一劫全身放松:“熄灯”
墨兰拉开蚕丝云锦被给沈欣茹盖好,然后放下重重帘帐屈膝告退,大殿里点点红烛依次熄灭。
沈欣茹卷着被子滚了滚闭上眼,真好,可以睡觉了。可是过了一会儿沈欣茹觉得不对劲,怎么还有几根红烛没灭?她睁开眼,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齐越站在帐子里,一动不动看她。
那目光很奇怪里边包含着很多东西,像是怜惜又像是气恼,好像还有……嫌弃?
沈欣茹没有细研究,第一反应裹紧被子,又察觉不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迎驾。只是齐越没给她时间,刚掀开的被子被齐越一把抓住扔到一边,
整个人扑上来,明明是轻软的寝衣却不好好解开,偏要刺啦一声撕开。每次都这样,齐越到底当自己是什么?沈欣茹真的很想抓花他的脸!
他是皇帝,他是帝王,沈欣茹死死告诫自己,过往的记忆让她心缩成一团,身体下意识死死绷紧。
疼,除了疼还是疼,干涩的身体像是被木杵钉住,又像是被钉在木桩上,一下一下让人冒冷汗。
齐越看着沈欣茹痛苦皱眉,看她额头渗出细细潮汗,眼里懊恼一闪而过,俯身吻住她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