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张文笙帮忙,到时要一起抢了时空定位器逃走。更何况我心里觉得他不想见我这个儿子,那敢情好,我也不再想待在这个从千年之前苟活到如今的混世魔王老妖精身旁。
我爸爸杀的人太多了,就算两手洗得干净,尚有新人在抱,但凡我坐在他身边一天,我就好似被昨夜白老板身上那种脓血的腥臭萦绕掩埋着。曹钰曹大帅,作为他亲生的崽,如今我真的很怕他。
因此上,他这么陈情,我也不争辩,就像死猪在炕,随便他安排。
我肯干,我那另外四个妈仿佛顿时要失去靠山。即便我从未让她们靠得住过,至少,我爸只有我这么个只会抄经的傻儿子也是个妥妥的定心丸。
眼下老头子甚至想赶我出去自立门户,显然是要与陆小姐开枝散叶了。这粒药丸太猛,她们有点儿受不住了,又不能马上开腔在早饭桌上哭嚷——都是一腔的忧愤,终究憋得练成了神龙飞腿,二话不说,一人一条腿,都在那桌子下面,寻觅我的腿。
我刚被我爸踹过,又被她们反复地踹。这顿饭吃完,我的双腿已不知到底挨了多少下踹,又痛又重,站不起来。等人都散了,我还扶桌坐着。
热粥喝不下,徒留泪两行。
第141章命里寻西风,蓬莱至今空
十七、
人家结婚哪怕是抢婚,都是抢新娘子。也见过地方小报新闻,提到徐州郡下某寨某村,有抢亲之事,人家新娘子抵死不从,被夫家捆成一团罩上盖头塞进花轿里抬走的。当时我看过也就看过了,既不唏嘘这个操作,也不心疼这位新娘。
直到老子新婚前夜,我爸让人端了麻绳过来,把我的腿脚拴上绳,给捆在床脚上。
卫兵捆完就撤了,过了不多会儿张文笙来到,我教他替我把绳子解了,让我睡踏实觉,他倒不肯了。
他说:就这麻绳能捆得住人吗,又不是七宝连环锁!这是你爸的疑兵计,拆了绳子,说明你有人帮扶,至少是你胆儿肥,不听他的。就得好好这么拴上一夜,明天早上你就哭唧唧看着你的爹,等他亲手来解这根“捆龙索”,他这心里可就安稳了。
想想也对,我就忍了。躺在那里,一条腿上拴着绳儿,绳儿不够长,腿没办法全塞进被内去,心里便还是磨不开。
我问:何老三知道是明天吗?
张文笙道:他省得的,明天跟着倪帅的亲朋混几个进来,还有一些线儿上的兄弟,都去九里山埋伏着,等这边炮仗一起,那边就炸营响应。乱了起来,好夺箱子。
我又问:那箱子现在在哪儿啊?
张文笙一巴掌按在我的脸上:别想啦,你爸现在贼多了,天天枕着那箱子睡觉。睡吧,成不成都在明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