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尴尬得很,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,便摇了摇头:不要叫少帅,过几日我还要叫你一声“妈”。
押着我的兵催促我们走动,她又垫着脚尖赶了两步追上来:不叫你少帅,难道要叫你“士越”?
我都被她逗乐了:陆小姐,您随意。等您过了门,我们可能不常见得着,并没有叫来叫去这么多麻烦。
这时我心里想的还是,如果事情办得成,到时候我特么就跟张文笙远走高飞了,人在哪朝哪代你们都不会晓得,还见面呢,还“士越”呢……
不料陆小姐听了我这话,也不生气,兀自追在我身后,柔声细语道:士越,我叫书婕,你也可以直接我的名字。
她莫名其妙的,我被少说十双眼睛盯着,岂止是隔墙有耳,完全是严丝合缝一举手一投足全给我钉死了。
完全不知如何作答,我只胡乱点点头就算混过去了。
等不多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,我爸看到我的脸孔,第一句话竟也是:诶你昨晚上哭过?
我真的要憋不住了,心里愤懑愈盛,直接冲了他一句道:我念着白老板,心绪难平!
说中了我爸的心事,他两边腮帮子上的肉都合着抖了一下:都要做人家老公了,还想着那个唱戏的!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儿!
他声音一大,我就不出声了。我们俩父子坐在一处,心不在一处,仆役上粥上菜,我们都不讲话。
冷不丁的,隔着我爸,那陆书婕陆小姐忽然启檀口、动念头,要来搅我家的混水,她掉转头,望着我的亲爹,来了这么一出。
她问:大帅,白老板是哪个?
我心里厌烦,直接抢答道:是我包的戏子,那是真绝色,您早晚也见见啊,妈!
她轻易不开口,难得给我爸个脸色,还被我给浪费了。我爸拿他穿着牛皮靴子的大脚,在那饭桌下,冲着我的小腿就是狠狠一脚。
我疼得直接趴下了,差点连脸都揣粥里去。
我爸看也不看我,就跟陆小姐叨叨。为了她,连雪茄都掐了,放软了调调,同她说道:士越就是有些小毛病,现在已经改了。后天黄道吉日,他自己做了人家姑娘的丈夫,也能独当一面了。到时候,我为他们置一别院,让他们三口人搬出去住!
这话虽来得突然,有点翻脸无情,老实说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