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毅的喜怒无常,吴议已经领教过了,暴虐不仁倒还真没发觉,毕竟能给囚犯好吃好喝供着,怎么看也不像个动不动就拔刀子杀人的暴君。
他说的很少,听得更多。
脑海里浮现出萧毅那张秀丽端庄的眉眼和大煞风景的可怖伤疤,以及那轻轻扫过、漫不经心的眼神。
总觉得事情还有异端。
正当两人合计的时候,箫狗儿已经又端着饭碗过来了。
吴议自己竟也没发觉自己已经一夜未眠,,酸涩的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色,如洁白一张纸上不经意间抹上一笔淡墨。
箫狗儿眼尖地发现了这点痕迹,像是瞧出了什么蛛丝马迹,语带宽慰地给他喂饭:“小姑爷,你放心好了,咱们大当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只要你供出麻醉散的方子,到时候有吃香的喝辣的,决计少不了你一个!”
——咚。
隔壁传来肉体撞击地面的低沉声音,吴议心底蓦地一紧。
箫狗儿却见惯不怪地眼皮也不抬,故意放大了声音:“小姑爷,你别管隔壁那个针尖心眼的老太爷,要听就让他听好了,反正咱们大当家的,瞧不上他。”
最后四个字咬得格外重,仿佛李博亭博士被关在这里都是浪费了他们宝贵的粮食。
——砰。
隔壁又是闷闷一声,像是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中了墙面。
吴议竟觉得有些失笑,看来李博亭是给这只牙尖嘴利的狗儿气得不轻。
箫狗儿也得意洋洋地笑起来,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:“偷香油的老鼠崽子,也敢跟你狗爷鬼鬼祟祟,下回不仅骂你,还要吃了你!”
这一回,隔壁倒彻底没了声响。
吴议这回笑不出来了,李博亭左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爷子,被囚禁了这么多天,别说生理上的不适应,心理估计也憋出了不少问题。
照这么折腾下去,指不定还没等到萧毅决定是放是剐,他自己就先一命呜呼了。
“小姑爷,你别操心那只老老鼠。”箫狗儿照例给他喂得肚皮滚圆,很有成就感地拍了拍空空如也的碗,“我们大当家召你去陪她操练军队,你可看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