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万没想到,这些匪头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麻醉散的头上。
一旦这种可以使人陷入沉睡的汤剂被投入战争中使用……想到这里,吴议不禁打了个寒噤,其威力未必就小于当日徐容牺牲自己带去新罗的天花之疫。
“方才三叔也说过了,富贵险中求。”女子松开手,目光似蒙了一层薄而轻渺的纱,在二人凝重的神色上轻轻地扫过。
“你们只要肯老老实实地说粗胡麻醉的方子,就是咱们萧家军的六当家,七当家,以后有酒一起喝,有肉一起吃。可若你们不从……”她话锋一转,目光也突然锐利起来,如抽刀出鞘的银光闪落,带出一响惊世的余音。
“那就是这个下场。”她抬手在脖子上一比划,做了个“杀”的手势。
许捷当即冷笑一声:“士可杀,不可辱,请动手吧。”
“不急。”女子柳眉杏眼一抬,朝大胡子道,“先好吃好喝养着,这几天狗日的杂种又来找不痛快,我暂且没时间来料理他们。”
她的命令一下达,吴议和许捷立马被分开,各自关押在旁边的两个遥遥相隔的小楼里。
这群山贼倒仿佛真的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,虽然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,好歹没有把他们关押在地牢牛圈一类脏乱恶臭的地方,整洁通风的房间南北走向,风水倒比渝州官学那破落的小院都好。
吴议也不知自己被关了几个时辰,一天颠簸的疲倦昏沉地袭向大脑,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,很快将他网罗进深深的睡眠之中。
半梦半醒间,只听见隐隐的钟漏声涟漪般扩散在昏暗的光影中,旋即传来吱呀一声,推开门走进个十三四岁的小童,痩如一张干巴巴的腌菜,活似路边那种人人都能踩一脚的杂草。
这孩子看着又瘦又干的,人倒是很机灵,贴上来跟吴议乖乖地讲话:“我叫箫狗儿,当家的要我给你送饭。”
吴议不由在心底哂笑一句,倒真是只小狗了。
刚想笑,嘴唇已经干得开裂,吴议勉强张了张嘴,箫狗儿便地递上一碗水,半喂半灌地送进吴议喉咙里。
吴议忍不住感叹,古代土匪还挺讲人道主义的,比战争年代对战俘的态度强多了。
箫狗儿笑嘻嘻地盯着他喝水:“小姑爷,你慢慢喝,别呛着!”
“咳咳……”
吴议错愕地扬起头,结结实实地呛得满脸通红。
小姑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