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玲主动要求下乡这个决定出乎了舅妈的预料,她被一家人劝了这么久还能坚持自己的决定更让舅妈感到意外。
印象中这个孩子一向是个耳根子很软,不太会拒绝人的性子,没想到骨子里原来也有这样坚持固执的一面。
看来这段时间,她真的是成长了不少。
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,“妈,玲玲姐。院子外面来了个大哥要找玲玲姐呢!”
白玲听到这话,脸上轻松的神色僵住,不知怎么的,心头一沉。
这么晚,一个男人来找她?
原身的社交关系很简单,这人除了宋健民基本上不做他想。
二姐起身开了门,“谁呀?这么晚了。”
门外是舅舅最小的儿子,才十二岁的孙闻。
他站在门边探头探脑的,一脸好奇,“是个没见过的哥哥,穿一身绿军装,特别帅。现在就在外面呢。我看他约莫着是走了好远来的,骑得一身汗。”
白玲面上没了笑意。
她穿过来的时间也不短了,没见宋健民亲自上门找过,连电影票都是让妹妹送来。
这会儿被放了鸽子才知道急了?
从白玲家到舅舅家,少说也有十几公里,他这么骑一路过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有多喜欢原身呢。
她在心里冷笑一声,这人还真是跟书里一样会演。
二姐有些好奇,趴到窗边往外看。
舅舅家住的是一栋三层旧式小楼,他家在三楼,二姐的这个房间窗户正好对着大院外面那条路。
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杨树下的少年,他一身绿军装,站在黑夜里便像是一株挺拔的松树,夺目得不容忽视。
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,少年仰起头,向着这个窗口看了过来,扬声大喊道:“白玲——”
他这一嗓子引得楼上楼下都涌到窗边探出头来看好戏。
二姐被他吓了一跳,她后退了一步。
白玲一把拉上了帘子。
舅妈惊疑不定的瞧着白玲的表情,“玲玲,他这是?”
少女静静的站在窗边,就连投在窗帘上的剪影都漂亮秀美。
她敛了眉梢,一脸冷淡的说道:“不用管他,我跟他没关系。”
二姐和舅妈对视了一眼,舅妈最先回过神来,“那我让孙闻去把他赶走。这什么人,哪有大半夜站人家门口的,一点事情都不懂,这不是坏女孩子的名声吗?”
孙闻一听这话,马上撸起袖子冲下了楼。
没多久,他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,气呼呼的说道:“玲玲姐,这孙子非要赖着不走,说什么见不到你就堵在这里了。”
白玲,“那就让他站着吧。”
二姐哼笑一声,“咱们睡觉吧。有本事这小子就站一晚上。”
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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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房子夜晚颇为凉爽,白玲被二姐拥着睡了一夜。
她在现代社会都习惯了独居,这么猛地跟女孩同住一张床,多少还有些不习惯。
一大早就听到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,两个女孩睡眼朦胧的起了身。
二姐打着哈欠拉开窗帘,一面拿着牛角梳子梳着自己浓密的长发,一面往楼下看。
白玲不紧不慢的扣着白衬衫的扣子,“二姐,你看什么呢?”
二姐笑盈盈的存心逗她,她回头狭促望了她一眼,转身伸长了脖子往下望,“我倒要瞧瞧那小子是不是还一片痴心的在外面守着。”
白玲,“那你可就想错了,他肯定早走了。”
书中原身对宋健民痴心一片,但宋健民拿白玲也就是当血包,下乡吸血用白玲津贴,回城更是利用的彻底,用白玲的人脉创业,让她生了三个孩子,生到八八年计划生育没办法再生。
堪称敲骨吸髓,骨头渣滓都嚼碎了利用的彻彻底底。
作为男主角,他的尊严永远不可侵犯,白玲对他的帮助和关心无一不刺痛着他高贵的自尊。
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为了一个女孩站一个晚上。
二姐,“可昨天他不是说见不到你就不走吗?没准人还真站了一个晚上呢。小同志,话不要说的太满嘛。要是他真站了一晚上,我觉得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。“
白玲,“他要是能站一晚上,我的白字倒过来写。不过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,我这辈子跟他也不可能。”
原身没落下什么好下场,她从一开始就抱定决心跟宋健民划清楚界限,绝不能再跟他搅合在一起,最好一次面都别见。
这世上男人那么多,干嘛非要跟一个人渣过不去。
二姐的目光在楼下梭巡了一番,白玲这话还真没说错,空荡荡的街道上哪有那颗小青松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