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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5)(2 / 2)

两人对视一眼,尽皆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房观彦还算含蓄,周承弋确实笑得直接倒在榻上,伸手自然的抓起房观彦披散的一缕头发。

气氛其乐融融,叫人情难自己生出些冲动来,房观彦借着低头喝汤的动作,将那些倾泻而出的感情缓缓收敛。

周承弋绕着他的头发,却是开始认真的考虑和房观彦在一起的可能性起来。

一开始有些慌乱,但一个白天的时间也足够他想清楚这一切了。

他上辈子没谈恋爱。

一是因为孤儿的身份,自小就开始为了生活而奔波,初高中还好,他成绩拔尖在免除了学杂费之外还能靠着奖学金生活,然而上了大学之后却不行了,身边来自五湖四海的优秀之人太多了,他一毕业身上就背着助学贷款,没有时间和精力,也不想拖着别人家的女孩跟自己吃苦。

二则是工作之后沦为一线城市社畜,生活压力过大,身体劳累精神也被消磨,唯一的空闲时间都码字写文占据,而那对于他来说是绝不能放弃的极乐净土,在这样的高压高节奏生活下,整个人已经丧失了谈恋爱的欲望。

不过上辈子的周承弋已经死了,而现在的周承弋活的很舒服。

他没设想过未来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谁,而如果那个人是房观彦呢?

光是那赏心悦目的长相便能叫他看着下饭,更别提这人才华横溢,是当之无愧的奇才。

尚且不认识的时候,那些文章就足够叫他惊艳,后来得知他无法一展抱负心中更是扼腕叹息,而在之后所表现出的天赋才华,便是那群一早看不惯他的翰林都称败。

最难得的是,他们很合得来。

子固值得。周承弋叹息一般的呢喃出这句话,悄然握紧手中的发。

不过这一切都要循序渐进,不能将人吓跑了。

房观彦没听清他的话,回眸发出一声疑问。

周承弋松开手坐起来手自然的从他头顶抚过,还拍了一下,好些了就起来洗漱吃饭,你可是踏踏实实睡了一整日。

嗯,多谢先生。房观彦这才想起自己这刚从床上爬起来,定然是一片乱糟糟的,脸色微赧的起来。

之后房观彦又在东宫留宿一宿,不过这回他是主动请求睡偏殿,周承弋心中可惜,面上点头同意。

他自然也记得那日是房观彦自己要给自己灌酒,却不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一句可爱,而是觉得房观彦定然是听他说想要灌醉他的目的,遂如此。

房观彦也不知道周承弋心内的种种想法,虽是觉得周承弋态度似乎更温和了些,也只以为是久别重逢。

他心中亦有些可惜,只是一直都克制着。

相安无事的一夜,周承弋起来的时候房观彦已经回府了,后来为了准备乡试而闭关,短时间内难以再见。

而那日房观彦一早离宫竟然在宫门口碰到了他父亲。

房丞相经过又一个日夜的思想搏斗,终于还是没办法再自欺欺人,此时见到儿子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,又欲言又止。

房观彦不是那种你发现了还藏着掖着的性子,直接便道,丞相,观彦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。

房丞相即便早料到,可听他这么承认还是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,压低声音斥了一句,他是太子!

观彦知道。房观彦还是那句话,笑了笑,垂眸回答,观彦自知此情天地难容,未曾奢想过得以善终。

房丞相本来还因为儿子这断袖之癖而心口发疼,一听这自贬的话,又忍不住吐出一句,什么都还未做,怎得这般没志气,他身份尊贵,你也不差什么。

房观彦不答。

房丞相却明白他沉默背后的意思,看着自己这自小就流离的儿子,终究还是说不出重话来,纷杂的心绪尽数压下化作一声轻叹,是我连累了你。

丞相何故自责,一切因果注定,若无丞相也无我房观彦,我从未因身世而责怪过您二位。房观彦神色淡然,是真的不曾怪过。

房丞相最后问了句,不后悔?

房观彦顿了顿,这多年来第一次吐出父亲二字,不答反问道,您后悔过吗?

两人的沉默中各自都知道了答案。

罢了,时也命也。房丞相长叹。

观彦告退。房观彦拱手离去。

这一段小插曲发生在周承弋还睡觉的时候,两日后出海的使节团返京,拢共带回了六十门分别来自西洋各国的,众人肖想已久的红夷大炮,还有若干其他热武器。

这六十门听起来不多,然则周承弋记得,红夷大炮发展最巅峰的时期也不过九百多门,由此可见使节团在外面花费了多少心力。

更别说要将每一种制式的大炮都收集到何其的困难。

皇帝留了二十门备用,十门给工部的火器营研究制造,岭南的那批打捞上来的红毛夷制式西洋炮早便暗中运上了京,然而拆分是拆分了,终究因为缺零少件而不得寸进,如今这新的能用的炮火入营那当真是雪中送炭。

没几日璋台山隔壁那座无名山便震动了好几次,长安城的百姓还以为是地动了。

此时献了西洋炮,俞仲翎又着重夸了房观彦,周承弋莫名生出一种与有容焉之感,忍不住挺起胸膛,连站姿都挺立了不少。

皇帝深知这些炮火将为萧国的军事力量增添什么样的助力,龙颜大悦之下,对于俞仲翎也更包容了些,摆了摆手道,行了,朕知道你什么意思,房小卿有功,朕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,只要他这次科举中的,这理藩院就有他一分位置,不过要坐左侍郎,还得再用功一些了。

也就是说皇帝可以降低对房观彦的分数线,只不过降档招录后位置肯定也得变动。

皇帝道,总不能叫其他进士寒心。

俞仲翎见好就收,立刻谢恩,臣明白。

周承弋也能理解皇帝得想法,不过他觉得这备用招估计是用不上。

果然,不日乡试结果出来,房观彦不仅过了,还高中榜首为解元,换句话讲那就是长安考区的中考状元!

所有改好的答题试卷连同各地拟定的高中名单一道送回皇宫,金銮殿上还好,一转到听政殿里,房观彦这空降解元的卷子自然被人争着瞧争得都差点吵起来。

卷子当真写的相当漂亮,俞仲翎甚至还觉得这仅有的扣分是改卷老师的鸡蛋里挑骨头。

周承弋看过之后也深以为然,不过随后他的关注便落在花榜上仅在前二十的余映上面。

他翻出余映的试卷从头看到尾,暂且先说字,余映的字精美不失大气,很有本人风骨,端的见字如人的赞誉,再看内容并未见有什么疏漏,尤其是后面的主观题部分,抽取排名在她前面的几张卷子对比,明显是余映写的更好,然而她扣分却最多。

这几张卷子,诸位来替我看看谁写的更好?周承弋将几人的卷子捂住了姓名打散递给其他人。

沈太师、房丞相等众大臣没有犹豫的选出了余映的卷子,此张无可争议当为最好,这是谁的卷子?

周承弋报出名字,房丞相啊了一声,余幼卿,竟然是她,是宋绪文老先生的外孙女。他向众人解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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