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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5)(1 / 2)

房丞相辗转反侧一夜不得寐,一大早就起来往房观彦府上去了,他走的后门密道直通后院,然而左等右等,眼见天色透亮,也没见着自家儿子。

房观彦嫌少在外留宿,符谦便是留他住也时常不应,也是自从止戈横空出世后,他才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稿子主动入符府住过几日,后来同周承弋有了书信往来,就不常住了,再到后头,符谦也连房观彦的人都难以得见。

房丞相心中已经有了不妙的猜想,却还是倔强的怀着几分希冀找到符谦府上去。

一去就发现小公爷府外停了不少熟人的马车,进去一瞧大堂里除了主人符谦外,还有沈太师,蒋尚书以及裴昇亦的长子裴明。

昨日原也是为了庆祝,一时忘了分寸,还望诸位莫怪。

周承弋灌酒太凶,裴炚直接不省人事,杜冰箬到了后头也是站立不稳,所以其实只有骆异回了自己家,另外这两个都留宿,一夜天光到现在都没醒酒。

彻夜未归,符谦早便料到家长会寻上门来,所以早早便在这里等着了。

房丞相立刻便问道,观彦呢?

符谦有些奇怪,子固同殿下还有另一场,随殿下回宫了,竟是没有回去吗?看来喝的不少啊。

他说着想起周承弋那海量便肃然起敬,见房丞相变得捉摸不透的眼神,又赶紧补充了句,殿下可是为子固挡了一夜的酒,想来是早便知晓子固的酒量,必然拿捏着分寸,丞相公不必如此担忧。

房丞相神情怔怔吐出一句话,不,我不是担忧观彦

莫非还担忧殿下?符谦不厚道的笑出了声,这丞相公大可放心,殿下的酒量相当好,喝倒一个区区房子固没有问题。

就是因为喝倒才有问题啊!

子固那倔强的性子,如果真的那万一不敬太子是小,犯上作乱是大,也不知道儿子酒品怎么样,要是过于糟糕做了些什么叫太子恶了的话可如何是好。

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俞仲翎的书信慢房观彦一步寄回了京中,信中提到房观彦出使表现十分不俗,萧国正缺如此不卑不亢敢于发声又擅于发声的外交大臣。

此番便是太子嫌恶了,房观彦也不可能沦为先前那般籍籍无名,壮志难酬的埋没在市坊间做一个不问名姓的书生。

这是房观彦一步步挣来的前程,只要科举过三甲,便入理藩院做三品左侍郎,自此前途坦荡无量。

房丞相想着稍稍松了口气,又觉得自己想的太绝对的。

兴许观彦就是忘了那血玉佩是定情之物呢,毕竟妻子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,那时的房观彦也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年纪,正是意气之时却遭逢大难,受了这么大的刺激,记忆会有些紊乱缺漏也是能够理解的。

房丞相心里拼命的找理由说服自己,理智却很不乐观,上朝之时都有些魂不守舍。

皇帝也看出来了,点了他上前来,丞相心中有事?

房丞相哪里敢说出心中所想,强行打起精神编造理由,只是天气炎热,暑气难消,臣难免心浮气躁。

如此,那往后早朝便推迟一个时辰吧。皇帝正好也有些吃不消,听闻此言立刻下令道。

众臣谢恩。

早朝罢了,房丞相便立刻往东宫而来,于是就有了上面长夏敲门惊了周承弋的一幕。

周承弋才刚发现自己对房观彦似乎有不太对头的非分之想,心里发着虚呢,这房丞相就找上门来了。

这早不来晚不来的,怎么偏偏这时候来?周承弋有些发愁的想着,面上是再端肃不过的样子,无意识的挺直背脊,连走路姿势都端正了不少。

离开前还吩咐长夏备醒酒汤和宿醉后吃的东西。

您且放心,这些早便安排好了。汤是长夏一早就炖在厨房里的,周承弋洗澡的时候凛冬也问过,不过当时周承弋并不想喝,只漱了口吃了些粥垫了垫肚子。

长夏看出什么,回头小声问值班的凛冬,殿下怎么有些紧张?早上当真无事发生?

凛冬从来实事求是,将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,殿下出来吩咐准备水,在偏殿用过,问醒酒汤,不喝。

没有细节的话自然无从猜测,长夏只能将其归于自己瞎想。

房丞相远远瞧见太子绷着脸从内殿转出,心头一咯噔,差点就跪下请罪了。

还好他及时稳住了,只是不动声色的探听昨晚的事情。

周承弋正想掠过此事,没想到他偏偏提起,张了张嘴最后只含糊的说出一句,也没什么,便是都喝醉了,闹了些笑话。

房丞相瞳孔地震赶紧问,可是发生了什么事?观彦呢?

没什么周承弋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很吞吐,第二个问题倒是流畅起来,他酒尚未醒,还在睡觉,听闻他刚下船便快马加鞭赶来了,不过几日便是科举乡试,便叫他再休息休息吧。

房丞相点头应是。

一时之间两人沉默下来,心里都有些发虚。

最后房丞相看周承弋不像是要计较的样子,偏他位列丞相还有许多朝事要安排,遂起身告辞。

周承弋悄然松了口气。

房观彦为了赶路确实是弄得很疲惫,如今一放松下来,竟然直接睡到了东宫再点红烛之时。

他撑着微微发胀的脑袋坐起来,然后回首望了望这熟悉的却空无一人的场景,有些恍然的望着那摇曳的火光一时之间不知今夕何夕。

我在做梦?他垂眸嗫喏,从宿醉中苏醒的嗓音还带着沙哑。

什么美梦叫你醒来还念叨?说与我听听。

周承弋端着晚膳从偏殿进来,一眼就看到房观彦侧脸上睡出的红印子,顿了顿,眼中弥漫上笑意,故意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去,你若是再一睡不醒,我说什么也要将你叫起来,所幸你醒了。

房观彦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,视线便一错不错的落在他身上。

周承弋将饭菜放桌上,唯独端了醒酒汤,回头看他还在出神,眉梢一扬,将醒酒汤塞他手里,伸出两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,语气像是在哄小孩,子固,这是几?

房观彦迟缓的将目光转到他手指上,沉默了片刻才道,殿下,你下次换一个数。

老是二他以后就算做梦也会记得的。

周承弋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,凑到他耳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,其实第一回 我比划的是三。

没想到房观彦脱口便拆穿,那不是我后来摆弄出的?

话音一落,两人对视一眼,沉默。

周承弋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叫他放轻松,毫不意外的道,那日醉酒你果然都记得,说什么为了科举而不上朝分明是你故意躲我吧?

房观彦低头闷闷喝汤,小声辩解,不是躲,只是觉得醉酒后丑态百出,不敢面对先生。

哪里有丑态百出,不是挺可爱的?周承弋说着杀人诛心的用左手给右手摆弄出三根手指,眨了眨眼睛灿然一笑,唇角那梨涡若隐若现,学着那日房观彦的语气道,是二!

这场景重现让房观彦恼羞成怒,也将周承弋的话还了回去,是挺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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