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柳茯苓看了赵云屹一眼,很想跟他说一句,什么叫做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……
今夜就别想沐浴了,随便擦擦便是。
不行啊,不管如何随便,总是需要换衣裳的……
小厮说完便离开了,留下了空荡荡的房间,木盆赫然在房间一角,十分显眼,想忽略都有些忽略不掉。
柳茯苓捂脸,心想今夜不如便不换衣裳了,将就将就也是可以的。
却听赵云屹道,“你洗沐,我出去便是。”
柳茯苓抬眸看了他一眼,有些愕然。
“殿下……”
“无妨,不用客气。”
是夜。
柳茯苓洗沐时,赵云屹果然开了门出去,身影在门外走动,她一抬眸便能看到他被月光照亮在门上的身影。她心中稍安,用最快的速度洗了,换上了衣裳后,开门让他进来,自己便要出去。
“干什么?”赵云屹猛地捉住她的手,将她扯了进来。
“我,去门外等……”柳茯苓道。
“不必。”赵云屹将她拽进了房间,“外头冷,你头发又未绞干,若是染了风寒,没人照顾你。”
柳茯苓有些迟疑,“那殿下……”
“你随意便是。”赵云屹说完,便转身去浴桶边,解开了衣裳腰带。
柳茯苓当即捂住了脸,快步回到床上,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。
他……他怎么如此……
水声响起,柳茯苓一想到如今什么遮挡都没有,便觉得脸上灼热,她闷在被子里,全程不敢抬头。
好不容易等水声停息,她缓缓起身抬眸,却见他已经穿上了亵/裤,上半身却仍旧光着,他皮肤不错,只是身上有些伤痕,柳茯苓一时间有些发愣。
没想到正在她愣神的档口,赵云屹忽然转过身来,看了她一眼。
他刚洗沐过,头发潮湿披散在肩头,眼眸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,黑沉沉的眼眸带着几分湿气,有些撩人……
柳茯苓只觉得心口一颤,立刻转身躺下,面朝着墙,背对着他,一声不吭。
赵云屹见她如此,轻笑一声,吹熄了蜡烛。
许久未下雨了……倒是,可惜。
……
第二日清晨,二人醒来不久,便听崔宁在门外着急道,“太子殿下,打扰,出了些急事,需要处理,官家会守在此处,您有什么需要的,都可以跟他说,下官要走半日左右,请您多多包含!”
赵云屹懒洋洋的应了一声,便听着崔宁急匆匆得走了。
柳茯苓立刻起身,捆好了裙子,赵云屹与暗卫里应外合,安排了一个暗卫在屋子里守着,应付那管家,他则抱着柳茯苓从窗户跳了出去,一路隐蔽而行,朝着二房所在的小院儿走去。
一路上被暗卫清了场,没什么家丁小厮,柳茯苓脚步慢,怕拖累了赵云屹,便干脆任他抱着。
柳茯苓很轻,赵云屹抱着她脚步利索,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,他只觉得怀里的姑娘今日异常的乖巧,一脸的“使命”感,仿佛自己要做什么大事似的,眼中还有些紧张,差点便没忍住笑意。
柳茯苓确实紧张,她还从没做过这种事情,以前只看话本上说过这类侠肝义胆的义事,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插一脚。
她紧张地捉住赵云屹胸前的衣襟,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。
二人顺利的来到二房的房间,外头无人看守,房门是锁着的,赵云屹撇了根树枝,轻轻拨了拨窗户缝隙,那窗户咔哒一声开了,柳茯苓惊愕的看着赵云屹,他居然还会这一招!
二人进了屋子,房间里有些凌乱,赵云屹将柳茯苓放下以后,便开始四处翻找,二人极为小心,不触碰原有的东西位置,可找了许久,都没有找到那账簿。
“会不会不在这里?”柳茯苓皱眉问。
“应该在此处。”赵云屹皱眉站在屋子中央,眯着眼细细思忖,“若你是她,你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何处?”
“梳妆台,床下,衣柜深处,或是某种机关……”柳茯苓看向梳妆台。
梳妆台已经找过,没有发现什么。
赵云屹走上前去,缓缓摸了摸梳妆台的铜镜,然后按了一个什么,发出“咔”的一声,梳妆镜后头打开,露出了一本账册。
柳茯苓眼眸一亮,冲上前去,二人迅速开始翻看。
柳茯苓十分紧张,努力将那数字牢记在心,赵云屹也眯眼细细看着里头的内容,越看目光越是沉重,二人花了不少时间在账册上,同时看完最后一页之后,柳茯苓缓缓舒了口气,道,“殿下还要再看吗?”
“要,你去找笔墨。”赵云屹道,“不急,还有时间。”
“好。”柳茯苓便去桌边研墨,她不敢弄太多,只滴了几滴,研磨后将笔送去给赵云屹。
赵云屹在手上试了试墨迹,调了调,然后伸手在后面几页,改了几个数字。
柳茯苓瞪大了眼睛,将他改的那几个字也记了下来。
他改的极为巧妙,二改为三,一改为捌,上上下下,改完之后,居然根本看不出痕迹。
“记下了吗?”赵云屹问。
“嗯。”柳茯苓认真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