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俞山近乎疯狂, 他狠狠地将手边的花瓶狠狠砸在了地上,怒道, “该死的赵云屹!”
正在这时, 外头忽然悉悉索索的从门缝里塞进了一张字条,刘俞山皱眉看了一眼, 跌跌撞撞的走过去, 不管三七二十一, 先打开看了再说。
可看到那字条上的话,刘俞山却瞪圆了双眼,猛地打开了厢房门。
“刘大人想好了吗?想好了,便可以出去了。”守卫看着他心慌的模样,脸上带着几分笑意。
“……想好了。”这种时候,刘俞山哪里管得了那么多,先出去再说!
他坐上马车,刚才那位守卫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,一双眼睛冷冷看着他。
“刘大人要去找谁?您带的那些人,可不是赵云屹那些暗卫的对手。”守卫在一旁道。
“当然是找……找……”刘俞山已经许久没有出醉香楼,对于外头的事情十分迷糊,他动了动他那几乎要麻木的脑子,开口道,“胡定音?”
“他啊,他帮你的机会不大。”守卫笑了笑,刘俞山看了他一眼,见他面白无须,虽然有所遮掩,可是说话间还是有些无法遮挡的娘气。
当是秦贵妃身边那位公公的人。
“请您指教。”刘俞山此时只当保命要紧,管不得那么多了,该伏低做小,就做小。
“胡定音的儿子,胡裴奚,赵云屹正让人查他科考舞弊之事,如今他还不知道呢,你去告诉他一声,事情便有人牵头了。”守卫轻轻笑了笑,“刘大人觉得呢?”
“好,听你的。”刘俞山带着几分酒意,狠狠点头。
……
赵云屹带着柳茯苓回到崔府后,便不想再动弹,靠在软榻上休息,阖着眼,手指不停地玩腰间的平安扣。
崔宁安排了不少玩乐的事项,都被赵云屹给拒了,美其名曰茯苓姑娘缠着他不让去。
柳茯苓回到房中倒是真的有些累了,稍稍小憩了一会儿,睡得很沉。
赵云屹盯着天花板,手指快要将那枚平安扣玩出花儿来,心里头依旧静不下来。
明明有很多事情要做,明明眼前的境况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……
他微微侧眸,看向床边。
柳茯苓应当是真的累了,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,毫无防备的模样,单手枕在脸颊边的枕头上,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边,整个人处于乖巧且放松的状态,呼吸绵长。
记两本账本,便把自己弄成这样。
赵云屹眯了眯眼,缓缓下了软榻,来到她的身边,在床边轻轻坐了下来。
近看她……便更是清晰。
她的睫毛,她透白的皮肤,她脸上淡淡的绒毛,她白皙而薄的耳朵。
赵云屹缓缓垂眸,伸出手,轻轻拨了拨她额间的发丝。
她微微蹙眉,嘴里嘟囔了一声不知所云的话语,缓缓转了个身,将侧躺翻转为平躺,十分安然的将两只手都规规矩矩的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。
赵云屹喉结动了动,静静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丝笑意。
睡姿倒是规矩的很。
这一觉睡得异常漫长,柳茯苓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快黑了,她顿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落感,揉了揉眼,她缓缓坐起身,却感觉自己腹上搭着一手。
转头一看,果然是赵云屹,只见他依旧闭着眼,似乎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,他伸出手一把捞住她的腰,将她直接捞进了自己的怀里。
午间小憩本就容易发热,如今赵云屹的怀里却是异常的热,柳茯苓挣扎着动了动,口中喊着,“殿下,您醒醒,已经不早了!”
赵云屹却不动,只搂着她不放。
不久后,只听房梁上发出几声响动,像是刻意弄出来的一般,柳茯苓一听便知道那是暗卫有事情要禀报,立刻挣扎地更加厉害,大声在他耳边喊,“殿下!醒醒!有人来了!”
赵云屹哪能听不到,他根本就没睡。
他缓缓睁开眼,看着眼前着急的柳茯苓,也许是刚醒的缘故,她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泛红,血色聚集,有些可爱。
“怎么?”他佯装没听到。
“应该是有人来了,在房梁上,我听到动静了。”柳茯苓着急解释道,“您快放开。”
房梁上的暗卫见此状况,有些尴尬的捂住了眼。
他这样,是下去呢,还是不下去呢?
赵云屹终究是缓缓放开了柳茯苓,看向房梁处,不过一会儿功夫,那暗卫便从屋顶上一跃而下,低头道,“殿下,都安排好了,二房家的哥哥的儿子被我们送给了山匪,山匪已经开始勒索崔宁,不久他便会去二房老家处理这件事。”
“好。”赵云屹缓缓点头,“做得不错。”
事情安排妥当,只等机会到来,只是一直等到晚上,都没有什么消息,直等到了崔府的小厮来送晚饭,顺便让人将屋子里的屏风给搬了出去。
“太子殿下,我们家老爷说了,这屏风现下没有多出来的,已经派人去街上采买,明日便能送来,您今夜不如便将就一晚……”小厮附身讪笑道,“老爷实在是忙,没时间亲自来解释,您看……这样行不行?”
“……”柳茯苓看了看一旁边,有些无言。原来那遮不住什么东西的屏风已经被搬走了,现在空荡荡的浴桶已经完全暴露在外,什么也没有……很是干脆直接。
还不如有个东西,好歹能挡一挡。
“需得明日才有?”赵云屹再次问道。
“是的,铺子里也没有现成的,只得去其他地方弄来,明日才能到呢。”小厮道。
“其他房间呢?”赵云屹问,“居然连一个屏风都没有?”
“其他……那都是用过的,不大干净,且旧了。”小厮皱巴着脸解释道,且崔大人说了,您与这位姑娘,素日用不着屏风,便……没有给您安排别的,只等那个新的送来给您用,才配得上您的身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