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雀桐庆幸,幸好这后院儿里是她说了算!
正这样想着,门从外面被推开,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梅雪妍本是想起一事,想要与女儿说说,都已是日上三竿了,她压根没想到女儿竟是还未晨起。
段雀桐此时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,还是无袖短款,胳膊腿上的痕迹顿时暴露无遗。
母女俩都没料到这样的情况,梅雪妍嘴巴张大,脱口道:“女婿挺猛啊!”
段雀桐:“……”娘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剽悍呐!这话我没法接啊!
梅雪妍说完后看着女儿爆红的小脸,心下自豪,还是她会生,看看桐桐这小模样,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啊!
段雀桐连忙拉起锦被将自己遮住,嗔怪道:“娘亲,你进门怎么不说一声啊!”
说也奇怪,银锁她们看到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,让亲娘看到怎么就那么难为情呢!
梅雪妍一甩帕子,“谁能想到你这个时辰还没起呢!不过女婿几个月没见你,举止孟浪些才是正常。”说完这话又安慰道,“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,跟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”
这时银锁带着敛冬和迎春进来,总算缓解了段雀桐的尴尬。
几人服侍着夫人起了身,银锁道:“夫人,今天梳个飞仙髻如何?”
段雀桐:“不要梳的太高了,坠得头痛!”
银锁笑着应了,动作轻柔地替她梳头绾发。
梅雪妍坐在一侧和她说话,“今日除夕宴,到时候从礼也会到的吧!”
“对啊!怎么了?”段雀桐有些奇怪,娘亲向来不管事,怎么今日问起这个来了,难道是有事儿想要和从礼叔说。
梅雪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:“你让院子里的人通知一声,从今儿个起,就别叫我老夫人了。”
段雀桐:“咱们又没遮掩,从礼叔应该早就知道了,现在提醒也晚了吧!”
梅雪妍一副你小孩子家没见识的语气道:“不是那么回事儿,之前都是咱们自家人私下里叫的,除夕宴却是要正式些,到时候再这样,上党那边就说不过去了。”
段雀桐:“娘,你信不信,父亲和母亲肯定早就知道了。”
梅雪妍:“知道是一回事儿,摆在明面上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,娘的实惠已经得了,并不在乎一个称呼,夫人和郎君还特意让从礼带了信儿过来,说你嫁的这般远,就让我留在这里陪你,咱们娘俩也是个照应。
如此,我已经知足了!
否则,我是你爹的姨娘,受着夫人的管,他们若是让我回去,我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儿。
再者,早些改口也好,免得哪天他们真逃难过来,府里出了两个老夫人,那就不好了。”
娘亲说的也是事实,段雀桐也就没再坚持,她娘如今的日子,以及在府里的地位,并不会因为一个称呼而改变,嫡母的颜面确实也是要维护的,当即就让迎春去各处说一声。
迎春应了一声,看了一眼银锁,脚下却是有些踌躇,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。
段雀桐在镜子里看到这一幕,有些奇怪,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。
银锁束手退后两步,躬身道:“夫人,奴婢和迎春有事禀告。”
段雀桐看她神色慎重,就知道这事儿小不了,银锁向来稳重,若是一般的事情她也不会赶到今天来和她说。
“敛冬,你去吧!迎春留下。”
敛冬把手中的托盘递给迎春,领命而去。
段雀桐指了一个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步摇,并一对翡翠滴珠耳环,银锁从托盘中取出来给她带上,迎春将剩余的几件收回到匣子里。
段雀桐看着镜中的自己,十分满意,这才道:“说吧!怎么回事?”
迎春躬身上前,将昨日的事一一道出:“昨夜奴婢和思秋下了夜回去,正准备安歇,思秋忽然说她的一个耳坠子不见了,屋里没找到,她就要去外面找,奴婢劝了几句也不听,执意要去。奴婢贪睡了些,早晨醒来才发现思秋竟是一夜未归。奴婢怕出了什么事儿,就赶忙寻了银锁姐姐。”
段雀桐又将目光移向银锁。
银锁接着迎春的话道:“迎春过来与奴婢说后,奴婢直接找了昨夜值夜的人,他们都说没看到思秋,后来~后来奴婢就遇到了忍冬,他说~他说昨夜思秋提着食盒去了将军的书房,说是夫人吩咐,让她服侍将军饮下醒酒汤。”
梅雪妍:“呵~”
段雀桐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个走向,怪不得昨晚郎君有些反常,原来根子是在这儿呢!只是她不明白,之前她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,怎么竟然还会有人想不开要去爬床?
梅雪妍看女儿神色难看,拍着她的手臂道:“桐桐,没事吧!”
段雀桐气得一拍桌子: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想的倒是挺美,她也配?!”
燕北梧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梅雪妍一时都有些替女儿尴尬了。
段雀桐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,本来嘛!郎君多俊啊,否则她当初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地就妥协了。
思秋最多是个小家碧玉,人还没长开呢,就敢觊觎她男人,如此丑陋的心思说她是癞虾蟆,癞虾蟆恐怕都会觉得委屈。
现在看到郎君回来,她当即走到燕北梧的身边,拉着他的手道:“都是我不好,识人不清,让郎君受委屈了。”
燕北梧淡声道:“嗯,以后夫人要多加注意!”
梅雪妍是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和女婿私下相处时是这个画风。
原本因为丫鬟背主而升起的满腔怒火,瞬间就憋住了,她看到悄悄退到一旁的银锁和迎春,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多余。
刚好这时旁边的饭厅有人开始摆饭,女婿这个时候回来明显是陪女儿用饭的,当下说了一声就要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