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吧,我等你回来。”没有过多柔情,他的语气依旧平稳。
亚修略带失望的垂下了眸子,临下车前把一个精美的礼盒递给了他,“这是肖尧让我带给你的,生日快乐,哥哥。”
“谢谢。”
翁达晞看着他上了另一辆车。伴着引擎声,车子没入了夜色里,直到再也看不到。他没有拆开礼盒,直接把它扔在了后座上。
他踩着油门,驶向了相反的方向。
***
“来,给爷笑一个。”苏源邑撑在穿衣镜上,拿着手机在拍照。被拍的人满脸不耐烦,无语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。
“你快让开,别挡着镜子。”曲寅心上前把捡来的儿子挤开,上下打量着镜前的翁达晞,不住发出赞叹声:“这套好,比刚才那件穿的帅气。再试试那套蓝色的吧。”
翁达晞欲哭无泪的解开西装扣子,苦着脸道:“阿姨,别试了吧,就这挺好的。”
“就最后一套了,好阿晞,去穿给阿姨看看吧。”曲寅心推着他,让他进去换衣服,“一年才过这么一次生日,咱得打扮的漂亮点不是。”
翁达晞进了衣帽间,开始慢吞吞的脱衣服。过生日这种事他是完全不上心的,耐不住翁格和曲寅心的脑回路,非得要给他办什么宴会。
有这个必要吗?
他认识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,办的哪门子宴会。比起镶金戴银的晚宴,他更想念白杨亲手为他煮的一碗鸡蛋面。
可惜,他再也吃不到了。
“想什么呢?”苏源邑悄没声息的贴了上来,揽着他瘦弱的腰细细闻着头发香。
翁达晞衬衣的扣子还没解开,用手肘推了推他,“阿姨还在外面,你注意点。”
“香自己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,我为什么要注意她在不在?”苏源邑在身后帮他解起了扣子,对着他耳边轻语道:“刚是在想妈妈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翁达晞不动声色的回道。
苏源邑把他肩膀掰了过来,正面对着自己。他捏着他下巴道:“又撒谎,看这心事都写在脸上了,还说没有。”
“是,我想她了。”翁达晞黯然的低语道,“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我梦里,我快忘记她的声音了。”
以前他常常梦到他们,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,好歹能在梦中相见。可最近,他连梦都很少做了。爸妈的音容笑貌即将随着时间的洗礼,在他脑海中擦去。
“既然想她,那我们就回去看看她,怎么样?”苏源邑摸着他的侧脸,尽可能的抚慰他。
白杨和谢青安的墓地没有迁到华城来,他们的后事是翁格一手操办的。翁达晞自从被接到翁家后,只回普宁看过他们一次,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。
“再等等吧,等我抓到凶手,才有脸去看他们。”翁达晞悲情的说道,他在他们的墓前发过誓,一定要为他们找出凶手。
如今凶手已经近在眼前,他却迟迟不能将他绳之以法,这才是他的无能。
苏源邑手上没注意,用的力道大了些,翁达晞吃痛的皱了皱眉。
外面传来曲寅心的声音:“你俩先换着啊,妈先下楼接个电话,一会儿穿好了下来给我看看。”
苏源邑对着她应了声。
衣帽间里恢复了宁静。苏源邑半带忧郁的看着他,小心翼翼的问:“宝宝,如果真相并不是你所愿意见到的那样,你还要依然查下去吗?”
“杀人偿命,不是天经地义吗?”翁达晞直视着他,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,而是道: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他杀了我的亲人,害我家破人亡,我死也不会原谅他。”
“我明白,我明白。”苏源邑顶着他额头,痛苦的闭上了眼睛。
“阿邑,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?”翁达晞抓着他手追问。
苏源邑没有马上回答,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:“宝宝,你小时候来过华城吗?”
“没有,一次都没来过。”翁达晞摇着头说。在他懂事后的记忆里,是没有来过华城的,这点他非常清楚。
“你母亲,从来就没有跟你提起过以前的事吗?”苏源邑似是不经意的说:“比如,她有什么亲戚在华城?她为什么当年会去普宁?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翁达晞目不转睛的盯着他,觉得他问的话有点莫名其妙。
苏源邑拼命用牙齿咬着舌尖,想说的话被他生生换成了另一句:“你的父亲谢青安,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缉毒警。为了抓住逃窜多年的毒枭,他装成布衣卧底在普宁很多年。案发当晚,他给上级组织传递过一份情报,等警察赶到的时候。”他脸撇向一边,深深的吐出了最后一句:“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啪嗒——”
衬衣上的一颗纽扣掉在了地上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犹如水滴入海面,一会儿就没了动静。
翁达晞满脸震愕的重复着他的话:“缉毒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