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说道:“既然如此,就按照贵妃的意思办吧,给薛贵人用兽金炭,只是,要低调些,不要搞得阖宫皆知。”
贵妃说道:“臣妾遵旨,臣妾自会小心,反正皇上的兽金炭,和贵人的兽金炭要分成两份,分别送进去,不大会有人知道的。”
皇上点头称是,宣绿华的心里一下子跟明镜似的,看起来,贵妃又要动手了。换做以前,宣绿华定然会正义感满满地去提醒薛贵人,可是如今,她心冷了,硬了,就由着贵妃折腾去了。
十月底,各宫的炭火都到了,宣绿华与贤妃一道,以探望薛贵人的名义,查探一番,看看贵妃到底有没有动手脚。
皇上在前朝与百官议事,宣绿华和贤妃只在正殿站了站。正殿里已经点了兽金炭,香气清淡,颇有果木之味,看起来,这里的兽金炭一切正常。
及至薛贵人的屋里,薛贵人也不曾起身,只坐在榻上,盖着一条狐皮的被子,十分倨傲。
“贤妃和婕妤来了?坐吧,嫔妾身子重,坐卧都甚是艰难,失礼了!”薛贵人嘴上说着失礼,可脸上却没有一丝歉意,甚至还带着冷笑。
“无妨,你身子要紧,这已经四个月了吧,只怕等明年初夏时节,就要生了,可要好好养着。”贤妃笑着,看着炭盆里的兽金炭。
宣绿华闻到了一股甚浓的花香味,便赞叹道:“好香啊!贵人用的这是什么香薰啊?”
薛贵人鄙夷地瞧了宣绿华一眼:“嫔妾怀着身孕,比不得姐姐们,哪里敢用什么香薰啊,说不定就被那些贱人们做手脚呢!这是兽金炭的香气,难怪你们不认得,也是,兽金炭只有皇上太后能用,嫔妾这里的,是皇上特意赏的呢!”
这话把贤妃和宣绿华呛得几乎想笑了。
贤妃虽然没有察觉出香味的异样,可是却知道,贵妃绝不是什么好意。
宣绿华对香气极其敏感,她已经闻到了,薛贵人屋里的兽金炭之香,与皇上正殿里的香气虽然大致相似,却隐隐有些微差别,里面应该是加了些别的东西。宣绿华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,但兽金炭出自贵妃之手,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贤妃笑道:“这是皇上疼你,如今天气越发冷了,乾元宫里甚是阔朗,但也格外冷些,你可要多多地点炭,一刻也不能停,不然万一冷着了,吃药也不是,不吃药也不是,那就难办了!”
薛贵人根本就不把贤妃放在眼里,淡淡说道:“没想到,贤妃娘娘也懂得生儿育女的苦楚,真是难得,嫔妾真是感激不尽呢!”
贤妃默然。
原本宣绿华还想旁敲侧击,提醒几句。既然薛贵人如此骄纵,罢了,就让这个薛贵人自求多福吧。
时至隆冬,天气越发冷了,今冬似乎比往年更冷。今冬的第一场雪也落了下来,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夜,次日清晨,一开窗,外头一片洁白,晶莹耀目,满地积雪,如同水晶宫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