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沉默,薛贵人立刻哭喊着,捶打自己的肚子,嚷嚷道:“臣妾不想活了,都是因为这个孩子,臣妾要被人陷害,还不得伸冤,臣妾死了算了!”
皇上大惊,赶紧拉住了薛贵人,无奈说道:“既然有证据,那就定罪吧!”
众人的心都凉了下去。
宣绿华眼看无可挽回,便道:“皇上,请慎重,就算此事有人证,就算冯美人有罪,但龙胎无事,景山侯夫人也只是摔伤,请皇上念在冯美人伺候过皇上的份上,从轻发落!”
宣绿华说罢,跪了下来。
太后和薛贵人皆是一怒,可是,贵妃和贤妃眼看宣绿华跪了,便顾不得许多,唇亡齿寒的道理,他们还是知道的,二人便也跪下了。
如此,沈才人、白宝林、宋宝林和蓝采女皆跪了下来,文美人和钱宝林原本不想跪,可是看看皇上和太后,又看看众人,也少不得跪了下去。
皇上心里终于踏实了,他思忖片刻,说道:“如此,就将冯氏从美人降为采女,禁足半年!”
冯美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,宣绿华松了一口气,好歹算是保住了冯氏的一条命,自己也算是尽力了。
出了长乐宫,贵妃站住,对宣绿华点头,说了声:“多谢!罢了,今日早请安就这样吧,明日里,姐妹们再聚!”说罢,贵妃独自离去了,身影落寞。
贵妃一走,白宝林等人异口同声说道:“婕妤娘娘,今日多亏有你了!”
宣绿华勉强地笑笑:“大家都是姐妹,相互照应着,也是应该的!”
宣绿华不想多说什么,她已经筋疲力尽,匆匆回到芳仪宫,安排将雪兰的尸身送出宫去妥当安葬,。诸事毕了,这才坐在后花园的廊下,暗自垂泪。
冯宝林一案,闹得沸沸扬扬,贵妃的声势再跌一层,而薛贵人更加骄纵,后宫嫔妃皆避之唯恐不及,倒是宣绿华在众嫔妃之中,俨然成了无冕之王,众人有事,皆愿意说与宣绿华,甚至超过了贵妃和贤妃。
皇上也变得消沉了许多,除了去绫绮宫探望薛贵人之外,每日夜里,就是和文美人、白宝林等饮酒,纵情歌舞。
可是白日里,皇上却时常召见宣绿华去乾元宫,也不说国事,只让宣绿华给他研墨,端茶递水,甚至有时朝臣来议事,只要不是绝密之事,也让宣绿华在一旁伺候着。
宣绿华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,她在乾元宫里,从不谈及朝政,甚至当朝臣来奏事,她若在旁,也是诸事不问不听。时间长了,不但皇上习惯了如此,就连朝臣们也习以为常。
眼看到了十月,天气渐冷,果然如皇上所料,边境之上,固特国的骑兵频频袭扰大虞边境,所幸陆万里和皇上新派去的几个将领得力,挡住了边患。只要熬过了十月,北方的草原陷入暴风雪之中,固特骑兵便无力再次南下,一直到来年的春暖花开,边境都会平安无事了。
这一日,午膳时分,宣绿华在勤政殿陪了皇上一上午,自然也就留在了勤政殿用膳,云燕也在椅旁伺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