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妃脸色平淡,看不出喜怒之色,说道:“昨日里,薛贵人和景山侯夫人受伤之事,已经查明,是有人在轿辇上涂了桂花玫瑰精油之故。而这个精油,经过秘密查访,发现只有贵妃、薛美人和凝华宫的冯美人处有。”
贤妃刚说到这里,冯美人立刻哭道:“皇上,贵妃,臣妾冤枉,臣妾也不知那个精油从哪里来的啊!”
皇上和贵妃皆不言语,面色冷漠。
贤妃继续说道:“贵妃的精油刚起了封,并没有怎么用过,而冯美人的精油,却已用了大半瓶。据刑役司连夜审问,冯美人的侍女承认冯美人曾经托人去宫外购买精油,买来了,却又不用,而前一日,宫内省负责修缮的太监说,冯美人打发过一个小太监去瞧薛美人坐的轿辇,独处了好一会儿,走后,便闻见了桂花香。如今,人证物证俱在,显然,冯美人就是谋害薛贵人的真凶!”
冯美人一下子扑到了皇上的面前,哭道:“皇上,臣妾真的没有做这些啊,臣妾是冤枉的,请你相信臣妾!那个精油,臣妾都不知道怎么会在卧房里!宋宝林和蓝采女可以作证啊!”
宋宝林和蓝采女刚刚想要说些什么,太后一声厉喝:“他们是凝华宫的人,自然被你辖制威胁,哪还敢说真话?如今,证据确凿,你还要抵赖吗?你这个贱婢,一向与薛贵人不和,多次诅咒诋毁她的龙胎,如今越发胆大包天,胆敢谋害皇嗣,你不要命也就罢了,你的家人,也不管了吗?”
这下,谁都不敢说话了。
宣绿华觉得,冯美人虽然与薛贵人不和,但这人城府不深,喜怒形于色,很难想出如此阴狠周密的招数,再说了,那个桂花玫瑰精油是个稀罕物,别说冯美人了,陈昭仪和宣绿华都没有买到,遑论冯美人了。除非,冯美人的桂花玫瑰精油,另有来路……
宣绿华心中正想着,薛贵人尖声说道:“皇上,太后,冯美人在宫外哪里有什么门路,她如何能够得到这个精油?定是有人帮着她的!就看这个宫里谁能买到此物了!”
众人皆面色耸动,谁都明白,薛贵人这话的意思,就是要把贵妃也拖下水了。
宣绿华迅速判断,此刻贵妃是后宫里唯一能够顶住太后压力、压制薛贵人的人,若是贵妃真被牵连进去,下一个,只怕就轮到陈昭仪和自己了。她绝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!
“皇上,臣妾以为,此事还是要听听冯美人如何解释。她一直说自己冤枉,此事,不能不慎重!”宣绿华立刻站出来说道。
众嫔妃一下子惊住了,皆为宣绿华捏了一把汗。
太后顿时怒了:“宣婕妤,证据确凿,你还要为这个毒妇辩解?难道,你和她有什么牵连不成?”
宣绿华道:“方才的那些证据,的确可以证明冯美人有嫌疑,但桂花玫瑰精油何时出现在冯美人宫里的?到底有哪些人经手?其中的详尽之事,还需要冯美人自己说明白才可。谋害皇嗣是大事,不可轻纵,但也不能冤枉无辜之人。更何况,此事若无铁证的话,传到宫外,只会让百姓嘲笑,有损皇家威严!更不要说牵连其他人!甚至会动摇人心!”
正殿之上安静下来,人人都在等着皇上说话。
皇上一瞬间想了许多,宣绿华的话,提醒了他,让他冷静下来。是啊,首先,不能让此事扩大,波及贵妃,否则,伤了王怀勇将军的心,自己靠谁去顶住太后一党的压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