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闻你是山东人氏,家境也贫寒,可是真的?”薛贵嫔问道。
“嫔妾家里确实不太好,家里人口多,地又少,小时候时常闹饥荒,后来不闹饥荒了,前两年又开始闹匪,日子过得甚苦。”徐采女说道。她说的是实话,山东西南一带,山多地少,时有匪徒集聚,百姓确实苦。
薛贵嫔似笑非笑:“是吗?你家是世代从军,怎么还会怕匪徒?”
徐采女不动声色:“曾祖和祖父的确从军,但也只是个低阶小官,不得升迁,便回乡务农了,本来是有些田地,只是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,家里女儿多,男子少,后来也就没再从军了。”
薛贵嫔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:“是吗?那你父母待你真好,听说,你和家人进京待选的时候,都是住在京城最好的客栈里的,莫不是把地都典当了,送你入宫,博个富贵吧?”
徐采女立刻懂了,这薛贵嫔定然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,她的确是贵妃家一手安排的,可惜,贵妃王家军旅出身,做事也不够精细,居然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,如今,薛贵嫔看起来什么都知道了。
没办法,徐采女只能硬着头皮装傻了。
“回禀娘娘,的确,家父把家里的钱都用在了嫔妾身上,就指着嫔妾能够光耀门楣,还求娘娘提携,嫔妾和家人,定然为娘娘效犬马之劳。”
薛贵嫔心里冷笑起来,这个贱人,眼看无可抵赖了,便厚着脸皮承认了!还提携?本宫不送你上西天,就不姓薛!幸亏沈宝林这个丫头提醒了本宫,还在外面查了查,才把这个奸细给查了出来,不然,真的要着了贵妃那个老妇的道了!
贵妃心里恨极,嘴上却说道:“什么提携不提携的,都是一个宫里的姐妹,都好说,只是,本宫身边确实也少一个知根知底、又能笼住皇上心的人,就怕你不行!”
徐采女以为自己真的过了这一关,不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说道:“嫔妾就跟着娘娘学,不管怎么样,嫔妾都会唯娘娘马首是瞻!”
薛贵嫔本来打算好好地羞辱徐采女一通,可是徐采女应对倒也算无懈可击,她一时也找不到破绽,只不过如今是坐实了这个徐采女是贵妃的人,薛贵嫔心里灵机一动,有主意了。
她决定,暂时先不动这个徐采女,日后,说不定这个徐采女另有大用。不过,薛贵嫔看徐采女这般温婉柔顺的样子,心里越发生气。为了出一口恶气,她也要好好地消遣一番这个该死的奸细。
薛贵嫔一边让徐采女为自己梳头,一边想着对策,突然,她有了主意。
“哎呀,本宫头疼!”薛贵嫔扶着头,皱着眉说道。
徐采女吃了一惊,以为是自己梳头弄疼了薛贵嫔,连忙请罪。
谁知薛贵嫔却说道:“这不怪你,这是本宫素来的毛病,一到夜深,就会头疼。以往在家里,有个游方的和尚教了一个法子,每逢深夜头疼,就让诚心之人在门前月下,诵读七七四十九遍《金刚经》,头疼自解,唉,如今那些丫头们也不识字,哪里还有人帮着诵经啊!”
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,徐采女无法,只好自己站出来,要帮着薛贵嫔诵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