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香台里迎出了两个宫女,一大一小,那个小的,看似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,腼腆不懂事,一味害羞,头都不敢抬,倒是大的很利索,一上来就带着小宫女行礼问安。
“奴婢名叫竹香,这个小丫头叫蕙香,奴婢二人也是才来承香台十来日,若有不周之处,还请宝林多多训示,奴婢也好有所长进。”
这话说得干脆利落,尤其是态度谦卑,弄得宣绿华倒不好意思起来,连忙道:“训示可就有些过了,只是我也没什么挑的,过来看看,这承香台倒是清静得很啊。”
竹香一听便知宣绿华对这里不熟,也没弄明白皇上的意思,便笑着一边带她四处走走看看,一边拐着弯地透露些消息。
这承香台原是先帝时建的,用来赏花休憩之用,先帝晚年,身子不大好,而承香台有些偏远,便少来了。这地方依山面湖,开阔疏朗,以一座汉白玉观景台为中心,三面亭台楼馆点缀,构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,院内院外,红红翠翠,四时皆有花开,可谓是赏花的好去处。
院内的房舍都与绿树相映衬,清雅别致,打扫得亮堂干净,甚至连所有的日常用具也都一应俱全,即便两手空空,也可随时住进来。
竹香笑道:“这几日,奴婢带着人打扫,不知道宝林可还满意,若是有什么不妥的,宝林吩咐一下,奴婢随时都能再收拾。”
宣绿华道:“甚好,你想得很周到。”
竹香又带着宣绿华来到院中,一座白色的汉白玉花台在缤纷的茶花簇拥下,正好朝着太液池,花台之上是先帝手书的“承香台”匾额。竹香和云燕扶着宣绿华上了花台,放眼望去,晚霞满天,湖光山色,美不胜收。
“这里风景真好,赏花看湖都适宜,怎么往日里宫里的人都不来呢?”宣绿华随口问道。
竹香说道:“这承香台也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,光看这个承香台,全部都用汉白玉砌成,就像白玉宫一样,这后宫里,哪里还有比这个更好看的呢?奴婢看皇上的意思,只怕是想让宝林住进来呢。”
宣绿华诧异了,她只是宝林,按照惯例,只有婕妤以上的嫔妃才能成为一宫主位,承香台虽不是寻常宫院,但也是一处独立的院落,让自己独住,只怕不合规矩啊。
竹香道:“其实,规矩都是人定的,若是皇上要让宝林独住一宫,谁又能说什么呢?咱们皇上嫔妃不多,太极城里空着的宫院比比皆是,尽够住了。这些屋子啊,若是有人住,还能保持得好些,若是没人住,只怕没几年就残破了,所以,奴婢觉得宝林搬进来也是应该的啊。”
“你真会说话,道理都让你说完了!”宣绿华笑道。
说笑归说笑,宣绿华还是不太想搬到这里,并非承香台不好,而是,舍不得谢贵嫔,舍不得临华院,在那里住久了,就有感情了,还真不愿意动了呢。
宣绿华看这竹香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,细眉杏眼,爽利干净,生得不俗,倒真是衬了她的名字。宣绿华问道:“看你极是伶俐,为什么会在这个承香台这个偏僻的地方伺候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