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惜翻了箱底,才找到一条足以气死池斯年的礼服,这件礼服前面很保守,后面却只有一根带子绑着,露出整个后背来。她想到他气绿的脸,就觉得很解气。她换好礼服,外面披了件小坎肩,她画了个裸妆,头发松松绾起,将垂在脸颊的两缕吹卷,整个人多了一抹俏皮。雪惜走出来,微微愣了好一会儿,方才回过神来,惊叹道:“苏姐,你好美。”
雪惜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,抬手间,她看见了她指间的戒指,她神情一怔,过了许久,才想起将它摘下来,她转身走进卧室,将戒指放回抽屉里,走出来对微微道:“微微,晚上我要出去,不知道几点回来,麻烦你帮我照顾兜兜。”
“苏姐,你别跟我客气,放心去玩吧。”微微笑起来甜甜的,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。
雪惜点了点头,拿起手包,弯腰在兜兜脸上亲了亲,“宝贝,妈妈爱你。”
“妈妈,我爱你。”兜兜揽着她的脖子,在她唇上亲了一下,雪惜揉了揉她的脑袋,心里无限宠溺,她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,转身出门。
乘电梯下楼,在第七层时,电梯“叮”一声开启,池斯年站在电梯外面,看见她时眼里掠过一抹惊/艳,黑眸里燃着两簇火光,“惜儿,你好美。”
雪惜板着脸没理他,但是心里却很受用,谁不喜欢被别人赞美呢?
池斯年走进来,电梯里明明很空,但是雪惜突然觉得拥挤起来,因为他的存在,她有些透不过气来。池斯年站在她旁边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雪惜被他看得不自在了,偏头瞪他,却意外地撞进了他柔情四溢的黑眸里,她心一窒,仓皇地移开视线,心下已经慌乱不已。
“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你确定?先前我看都红肿了,要不要我去买点膏药来?”池斯年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她双腿之间,雪惜意识到他在说什么,她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煮熟的虾子,她恼羞成怒,“不需要。”
为什么总是这样呢,即使他做了再过分的事情也可以若无其事地来逗她,拿她寻开心,让她感觉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他戏耍,偏偏他眸子里的目光又那么认真,好像全世界,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。
当年的他不也一样,让她感觉他好像真的只爱她一个人,但是转眼间,他就给她上了最惨烈的一课。
不要再信他,苏雪惜,这个男人是最危险的罂栗,信他,你只会万劫不复。
雪惜的脸色冷下来,不管池斯年说什么,怎么撩拔她,她都不再回应,连白眼都欠奉。
池斯年看着她冷冰冰的俏脸,那种无力感又袭上心头,到底要怎么做,他们才能回到从前?走出电梯,忽然袭来的冷空气,让雪惜不适地揉了揉鼻子,她脑袋有些昏沉,想来是先前冲冷水澡时冻着了。
池斯年与她并肩前行,注意到她怕冷地摩挲着手臂,时不时还打喷嚏。他蹙了蹙眉头,脱下西装搭在她肩上。
突来的暖意驱散了寒冷,雪惜偏头看着池斯年,他只穿了件白色暗花衬衣,身姿挺拔。雪惜握住衣襟,欲拿下来,池斯年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,“披着吧,别逞强。”
雪惜盯着他,客气道:“谢谢。”
两人走到车旁,雪惜不想跟他坐同一辆车,从手包里拿出车钥匙,刚按开电子锁,池斯年已经握住她的手,垂眸看着她脚上的细高跟鞋,“我来开。”
“池斯年,你能不能别管我?”雪惜不悦地瞪着他。
池斯年温柔地从她手里取过钥匙,“两个选择,坐我的车去还是你的车去?”
雪惜恼火地看着他,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因他波动了,她敛了敛怒气,从他手里抢过车钥匙,走到那辆庞然大物面前,拉开车后座坐了进去,扭头再也不看他一眼。
池斯年看着她一系列动作,无奈地摊了摊手,快步坐进主驾驶,驱车离开。
一路上,两人再也没有交谈过一句。雪惜偏头看着窗外林立的建筑物一闪而逝,街道两边的路灯亮起来,他们就像穿梭在时光隧道里。
然而已过去的时光,就算真的有时光机,也再回不去。
池斯年专注开车,时而抬头看一眼后照镜。她很安静,安静得就像没有灵魂一般。池斯年收回目光,状似闲聊一般,“我听说你在巴黎是小有名气的编剧,我看过,很不错。”
雪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,没想到他知道,她没有搭话,池斯年却道:“当初我就看出来了,你适合写作,果真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