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傻话,你什么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,安小离,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,就马上告诉我,你在哪里。”雪惜抹了一把泪,也不管电梯里的人怎么看她,一颗心全挂在安小离身上。“在家。”
雪惜奔出医院大楼,这个点要想招到计程车并不容易,她点了半晌,才等来一辆,偏偏还有人跟她抢。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,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,也不管那人骂骂咧咧的,催促师傅开车。
她来到安小离临时租住的出租屋,她拿出备用钥匙,套开了锁。屋里光线昏暗,一股辛辣的酒味扑鼻而来,她皱了皱眉头,缓步走进去。
客厅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,衣服鞋子扔得到处都是。她在一团乱中搜索到安小离的身影,她坐在地毯上,背靠着沙发,手里拿着一瓶红酒,正往死里灌自己。
她几步冲过去,夺过她手里的酒瓶。安小离抬眼看她,笑得颠倒众生,“亲爱的,你来了啊,这么晚了,你家池斯年会放人吗?”
“废话,他不放人我能站在这里吗?”雪惜在她面前蹲下,打量着她的神情,短短一天不见,她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了,眼睛浮肿,神情憔悴,瞧着就让人心疼。
“也对哦,瞧我笨的。”安小离拍了拍自己晕乎乎的头,雪惜坐在她旁边,将她的头扳着靠在自己的肩上,“小离,难过就哭出来吧。”
安小离眼中泪光闪动,她靠在雪惜肩上,眼泪滚滚而落,“我真是没用,有什么好哭的,不就是个男人吗?”
“小离。”雪惜拍着她的肩,她知道,此刻再多的言语对她来说都是苍白的,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。
“雪惜,我是不是很蠢,其实从过年回来,我就感觉他不对劲了,我还一直给他找理由找借口。今天,他派人将我的东西送回来了,他可真够狠的,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无情?”安小离咬牙切齿道,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撇清关系,那么她在这里哭这里难过,又是多么可笑?
雪惜猛地撑大眼睛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李承昊,当是我瞎了眼,当是我被狗啃了一口。”安小离想着过往的甜蜜,原来当不爱时,那些都会化成利箭戳着她心口,让她痛不欲生。
“小离,别难过了,为这种人不值得。”雪惜安慰她,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承昊翻脸比翻书还快。她本来以为这次是小离误会了,李承昊跟舒雅没什么,想着他们闹几天就会和好,没想到李承昊却这么果断的处理了他跟小离之间的关系。
“就当我们都看错了他,小离,打起精神来,我们要找个比他好万倍的男人,让他后悔去吧。”
小离破涕为笑,“嗯,我一定会找个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。”
雪惜见她没有刚才哭得厉害,她心下松了口气。两人坐在那里,你一杯我一杯,居然将瓶酒喝了个底朝天。雪惜有些醉了,话也多了起来,“小离,你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,她是池斯年的心头挚爱。相恋五年,分别十年,池斯年正在找她,她却躲着不肯见他。”
安小离明显喝高了,说话也没注意分寸,“难怪池斯年会看上你,你们长得真像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孪生姐妹。”
“怎么可能?她跟池斯年他们是同班同学,差不多应该跟他们同龄,现在也三十好几了吧。还有更狗血的,她跟池斯年之间有一个孩子,叫小吉他,已经快十岁了。”雪惜举着高脚杯,对着晕黄的光线,红色的酒液折射出迷离的光芒,“今天晚上,妈妈催我们举行婚礼,可是这个节骨眼上,我怎么能举行婚礼?”
“你的意思是池斯年心里还有那个什么狗屁雅?”安小离虽然醉得说话舌头都大了,但是脑袋还是很清楚。
“那是他孩子的妈,是他的初恋,他怎么可能忘记?就像小哥在我心里一样,不可能忘记。我没有强求他去忘记,毕竟那是小吉他的妈妈,但是……”雪惜形容不出那种感受,她如今的幸福,都是踩在刀尖上的,随时都会让她粉身碎骨。
爱他,她不怕,即使前方荆棘满地,她也无所畏惧。她害怕的是,这条路上,只有她一个人在向前走,而他还停留在原地。
“雪惜,你的意思是你嫁过去就要当后妈?天哪,你怎么想的?”安小离反应迟钝,这时才咋呼起来。
“……”雪惜真想拍拍她的脑袋,怎么反应总是慢半拍。
“雪惜,全世界都在说后妈不好当,再加上我看舒雅也不是什么好货,你确实你要跳进这盆浑水里?到时候鱼没摸到,惹一身腥怎么办?”安小离清醒了些,第一次看见舒雅,她那双眼睛仿佛北极的冰,冻得死人。第二次,她满脸焦急,一副害怕她误会的样子,可那双眼睛里,却一点害怕都没有。
舒雅,不是个好相与的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