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宁愿没有站在那么的地方,也不愿意狠狠摔下来,摔得粉身碎骨。“池斯年,你疯了不成?”雪惜斥道,这个时候他跟着添什么乱?
“惜儿,看在我跟你求了那么多次婚的面子上,这次就爽快点,当着伯母的面,痛快答应了吧。伯母,您要帮我做主啊。”池斯年耍无赖。
苏母笑起来,不知道牵动那根神经,又猛得咳嗽起来,雪惜连忙奔到她身边,轻轻拍着她的背。她在害怕,害怕看到她像早上那样不停吐血,止都止不住。
苏母干咳了一会儿,气喘吁吁地躺回床上,整个人面色苍白,气若游丝。雪惜难过地望着她,眼里泪光闪闪,到底还是没有当着苏母的面哭,她担心她哭了,她会耗更多心力来装没事。
小李倒了杯水过来,苏母摆了摆手,她看着池斯年,“婚礼的日子定下来后,通知我一声。我这个样子,恐怕不能跟亲家好好见上一面了,斯年,你代我向你母亲致歉。”
池斯年点头,雪惜也没有再反对。
两人一直等到苏母再度沉沉睡去,才走出病房,来到小会客厅里,雪惜坐下来,粥已经凉透了,她捧着粥碗喝了一口,虽然天气回暖,但是这粥喝咽下去,就像咽了一坨冰渣子下肚,从喉管一直凉进了心里。
池斯年不动声色地取走她手里的碗,走到微波炉旁边,将碗放进去,设定时间按了启动。微波炉的声音虽小,但是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下,还是显得有些吵人。
雪惜只觉得那声音像是在脑门上装了一个马达,轰轰没完没了的。她搁了筷子,却听见池斯年说:“明天我们就去试礼服吧,这事拖不得了,要尽早办。”
雪惜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背影,像是要在他后背凿出个洞来,“池斯年?”
“婚礼的细节,我会让公关部出一份详细策划书,你到时看一看,有不满意的地方,就让他们修改。这一段你肯定会很忙,要在医院里照顾伯母,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。”池斯年快速道,生怕她会反悔似的。
雪惜站起来,缓缓走到他身旁,短短一天功夫,她的脸色有些憔悴,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却清澈无比,仿佛能洞悉人心,她认真地看着他,“斯年,你确定你要娶的人是我?”
“叮”一声,微波炉定时到了,池斯年弯腰从里面拿出碗来,碗底有些烫,鲍鱼粥鼓着泡泡,热得有些过了,他端着碗,有些狼狈地几步走到矮几旁,将碗放在矮几上,然后直起身来,顺手捏住她的耳垂。
她耳垂凉凉的,珠圆玉润,捏着舒服,又正好给他降温。
雪惜脸一红,耳朵都烫了起来,“哎呀”轻唤了一声,压低声音道:“哪里学来的坏习惯,烫着手了管人家耳朵捏?”
“你的耳垂捏着舒服,软软的,像是qq糖。吃饭吧,成天想些有的没的,我不娶你我娶谁去?”池斯年又捏了捏她的耳垂,小小的,肉肉的,捏着别提有多舒服。
雪惜将耳朵从他的狼爪下解救出来,她瞪着池斯年,突然神情柔软下来,她犹豫了一下,说:“那…舒雅怎么办?”
舒雅怎么办?这个问题池斯年不只一次问过自己,但是无解。人们常说,如果理智乱了,跟着心走,心会带领你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。
如今,他只想跟着心走。那么,他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,不能顾虑重重。结婚,或许是那把斩断乱麻的快刀。“惜儿,那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,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子。”
他的避而不谈,让她的心情多了几分沉重。关于舒雅,她一直希望能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下,过去、现在、将来,如果不谈,她始终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心结。
他说,那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,但是他又是否明白,她介意的从来都不是舒雅的存在,而是介意他有没有放下她,有没有做好准备跟她一起生活。
说她矫情也好,说她贪心也罢,她要的从来就是他这颗心,如果心不属于她,她要着人又有什么用?
“我…见过舒雅。”雪惜鼓起勇气看着他,声音却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。
池斯年没有听清,他倾身过去,“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“我……”雪惜好不容易鼓气的勇气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,顿时焉了,她没勇气捅破这层窗户纸,她低下头,捧起碗来,讷讷道:“我说我饿死了。”
“饿就快吃饭,我开了一天的会,累死了,从来没觉得他们这么难缠。”池斯年揉着肩膀抱怨,雪惜喝着粥,看着他疲惫的样子,心疼极了。
她三两下解决了碗里粥,站起来走到他身边,伸手给他捏肩,她的手法很娴熟,让他通体舒泰,他感叹道:“还是老婆的手巧,真舒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