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外暴雨倾盆而下,打在车顶、车窗上噼啪作响,一路风雨。池斯年专注开车,他已经换了件衬衣,想起先前下属们那很黄很暴力的眼神,心里就憋屈。他不经意地看了眼窗外,目光突然凝住,他还没反应过来时,脚已经点了刹车。
后面跟车跟得太近的车辆,见前面的车毫无征兆的停下来,他反应极快,紧急刹车,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,他放下车窗,对着池斯年大吼:“妈的,开辆路虎了不起啊。”
池斯年阴沉地看了他一眼,那人悻悻地缩回头,骂骂咧咧开车走了。
斯年推开车门,撑着伞下车,暴雨冲刷下,难免有几分狼狈,他却愣是安然徐行,不见任何匆忙。走得近了,他的视野也清晰起来。
路边倒着一辆天蓝色电动车,电动车旁蹲着一个黑影,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
再走近一点,他看清了那团娇小的黑影,还真是她!她全身都淋湿了,衣服贴在曲线优美的身躯上,仅仅这样看着,就让人口干舌燥。
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,用雨披严严实实的捂着,而她自己却在暴雨里淋着。
斯年瞳孔猛缩,不知怎么的,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。他上前一步,一把将她拽起来,怒吼道:“该死的,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?”
雪惜不曾抵防会被人猛得一拽,雨披裹着的包掉在地上,她惊呼一声“我的电脑”,然后甩开池斯年的手,弯腰捡起来,宝贝似的抱在怀里。
池斯年见她为了个破电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,气得抓狂,一挥手,就将她刚才捡起来的电脑甩出老远,“到底是电脑重要还是身体重要?苏雪惜,你他~妈能不能分清主次?”
“砰!”雪惜听见电脑摔在地上的声音,心脏都在抽搐,她红着眼睛瞪着池斯年,“我的事不要你管。”吼完她掀开他,欲跑过去捡电脑,手腕却被池斯年拽住。
“你要不是蠢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,你以为我稀罕管你。”池斯年将她扯进怀里,挟着她往车门走去。
苏雪惜拼命挣扎,为什么他们都跟她的电脑过不去,为什么他们都要欺负她?她越想越忿恨,越想越不甘心,突然低头咬在他的虎口上。
虎口传来的疼痛对池斯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,他曾经承受过的比这更剧烈的痛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麻木冷血的心还是会感觉到疼。
那种说不出来的心疼,只因写满她脸的悲伤与绝望。
苏雪惜咬得狠,不一会儿,舌尖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,她咬得腮帮子都酸了,池斯年也没有吭一声。雨越下越大,漫天雨幕里,青色的伞将他们隔在一个无雨的世界里。
雪惜松开嘴,看见他虎口上一圈血牙印儿,她才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狠。她不安地抬起头来,斯年忽然拽过她的手,在她惊诧的以为他要咬回来时,将伞柄塞进她手里,硬梆梆丢下一句“在这里等着”,然后冲进雨幕里。
雪惜看见他跑到电脑前,弯腰捡起电脑,然后冲回来。大雨倾盆,他在雨中向她跑来,发丝狼狈的粘在额上。那一刻,她冰封的心慢慢回暖……
池斯年跑回雪惜身边,他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。他接过伞,揽着她的肩往车边走去。
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贴在一起,他身上滚烫的温度传过来,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,“冷吗?”头顶响起了他的声音。
雪惜摇了摇头,稍微离他远点,可下一秒,又被他揽进怀里,他皱着眉轻斥:“动什么动,都淋到雨了。”
雪惜苦笑,她早就被淋得湿透了,现下淋不淋效果都差不多吧。可她到底没有再闪躲,刚才从电瓶车上摔下来时,她为了护住电脑,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,现在每根骨头都在向她抗议呢。
可她不敢让池斯年看出她的不适,怕又被他骂得狗血淋头。
短短一段路,两人居然走了好几分钟。雨势没有丝毫的减缓,就像玉皇大帝撒气了一般拿着盆不停往下泼。
走到车旁,池斯年拉开后座车门,示意她坐进去。雪惜咬着唇犹豫不决,池斯年恼了,“你在怕什么?你放心,我还不会兽~性大发的冲来了大姨妈的女人下手。”
雪惜的脸颊微微发烫,注意到他穿的不是下午的衬衣,想必他已经发现了,她心里更加窘迫,慌不择路地爬上后座。
斯年无声一笑,将电脑扔给她,然后走到驾驶座旁坐进车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