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个劲点头,“一言为定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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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两点半,许之圳换好一身长衫,斯斯文文干干净净,戴着圆圆的平光眼镜,一歪头抿着唇笑起来还有点可爱,一身不沾红尘的富贵气,一眼看出来是个不知世事的有钱人家孩子,白皙天真又干净。
明明是同一身素色长衫,谢北眉眼三分戾气,凛冽长眉划入鬓角,咬着唇,微微一笑坏气十足。
陈松安给他们详细解释一番,又走位一遍后,陈松安喊摄影组准备调试,谢北则拉着明显有些紧张的许之圳在旁边深呼吸,“不要紧张,别想太多,就是在演戏而已。你是傅卜,我是胡华,在老北平。不要在意摄像机,没有什么角度不角度镜头不镜头的,演下去就好。“
许之圳的手都是凉的,披着黑色长袄,咬着唇,唇釉被他吃了一半,化妆师站在一边百无聊赖想着,又得补妆嘞。他瞪着双清澈的眼,微微仰头,周遭嘈杂一切声音忽大忽小,来往脚步声都不重要,他看着眼前的人,紧张的,“我真的可以吗?”
谢北坚定的看着他,回应,“是的,你可以。”顿了顿,又笑,“你还记得吗,我们可是央戏双壁第一。”
他没忍住笑了,这话是无聊时候他给他俩自封的,专业课他俩经常要么你第一要么我第一或者一起第一,于是一次排练空档他闲着想到这个,调侃他俩是央戏双壁。
“好啦,我准备好了。”
他弯唇笑起来,眉眼弯弯,因为仍是微仰头的姿势,眸中倒影全是谢北的脸,说是冷漠,却挂着笑,有些不自知的反差。
谢北愣了一秒,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子,移开了视线。
还…………怪可爱的。
粉底赐予的白皙皮肤,微翘的眉梢,漂亮的琥珀色眼珠,笑起来时眼尾也不自觉得的弯着,红唇嫣然,稍微脱了妆,但是仍漂亮得让人咋舌。最奇妙大概是那颗唇珠,其实不明显,但是凑近了看就能发现,在正中稍低微向前凸起,小小的一颗。
说不上来什么感觉,可能是有点紧张吧。
谢北望天,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看到了那颗唇珠,总之……就是很奇妙。
许之圳茫然,也跟着望天,天上有什么吗?
没有,只有大片湛蓝的天空,朵朵飘散的云朵,洁白散漫,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起来。他明白了,原来是放松心情,果然是谢北。
见那边差不多没说话了,化妆师凑近,给许之圳补妆。
摄像机都准备就位,演员站定,准备开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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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平七零八拐的胡同里,最不差的就是四处的摆摊地。
烟火气十足的小胡同里,卖什么的都有,小到吃食玩意物,大到家具用品,还有修修补补的手艺人吆喝着路过。
胡华和傅卜背着蓝布斜挎包,聊着今天看到的一副西洋画,用色大胆,构图精巧,最妙的是寓意也独特,聊了一路,越聊越兴奋。
虽然比起西洋画,胡华更喜欢国画,但是傅卜相对更喜欢西洋画,胡华也跟着一起欣赏西洋画,顺便从中了解国内外画艺上的差异。
拐入一条胡同里,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的喧哗争吵声,声音熟悉,胡华眉眼一凛,抓着傅卜手臂往里凑。傅卜体弱,经不得他这大力气抓着,另一只手还拿着刚买的糖葫芦,边“诶诶”叫着边被拖着凑进了人群里。
果不其然,又是他们。
自打打仗后,一日也不得安宁。政府朝外,官员横行,都是不护内的主。
这次是在抄铺子,说是里面藏了地下党。
胡华本来只是凑热闹想看了就走,没想到一眼看见了熟悉的人。是原本住在他们家附近的老孙,前不久开了家洗衣房,故而搬了过来。现在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趾高气昂的总捕别抄了他的洗衣房。
“在你店里发现了地下党,你不负责谁负责?我跟你说,今天只把你铺子抄了都算你走运,要不是今天爷爷我心情好,你也得跟着下牢!”
老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,周遭人窃窃私语,也都不敢说什么。
胡华向前想迈步出去理论,却被傅卜拉住了。他摇摇头,没说话。
胡华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前面跪着的老孙一眼,还是推开人群,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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