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在一次酒会上和一名风度翩翩的贵族畅谈痛饮,他也不会不小心和那位实际上姓奥伦多的皇室透露了先祖的发明。对方野心勃勃,想要暗杀继承顺序在自己之前的兄长,便对伯德家的遗产打起了主意。
伯德先生这种从小就沉迷于金属构造的机械师,在人情世故上几乎是一张白纸,所做过的最艰难且勇敢的举动,也就是向青梅竹马的姑娘道明了自己的爱慕之情,又怎么看得穿那等复杂心思?
他以为找到了难得的知己,但生长在帝国权力斗争漩涡中的人物,只不过想把他变成一把藏在袖中的毒刀而已。
伯德先生微微摇头,似乎想把那名皇子殿下含笑向他询问先祖发明时的样貌甩出脑海:“西里尔比我更单纯,更容易被他们欺骗……你带着他去西边,去维科,去迪比斯,越远越好。”
伯德太太捂住双颊,用手掌挡住了痛苦的神色:“那你呢?”
伯德先生笑了一声,没有答话。对奥伦多皇室来说,想要杀死他们这种小人物就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。
“不,亲爱的,我不能让你一个人。”伯德太太放下双手,环住伯德先生的脖颈,轻声低语着。
在对方因为研究废寝忘食时,是她热好饭菜、铺好床被,强迫对方吃饭休息。她是他的妻子,景仰且愿意珍惜他的天赋,习惯了站在他身后,陪在他身旁,让他能够专心致志无所顾虑地去做爱做的事。她习惯了顺从、温柔、体贴入微,很少有强硬的时候。
“明早我陪你去。”伯德太太说,“西里尔有老马丁照顾,不会有事的。”
伯德太太轻轻吻了吻丈夫的脸颊,替他将几个月没有剪短的头发拢到耳后。她细心做完这一切,毅然转过身收拾两人进皇宫时要穿的礼服。
“亲爱的,那身礼服你放在哪里了?按照规矩,我们得穿得正式一些。”伯德太太的神情轻松,好像他们明天进宫只是去参加一场普通的宴会。
伯德先生看着自己的妻子,眼睛眨也不眨。
伯德太太忽的红了眼眶,揪着衣料的边角,失声痛哭道:“可是西里尔怎么办?他还那么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