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凤身披一件白狐裘,负着双手悠然走进了栖凤宫。他身后并未跟着其余侍从,是以旁人起初都没留意,只有清渠站得比众人都高些、看得也更分明,是皇帝将钱公公等人都留在了栖凤宫外,独身一人走了进来。也正因为他看得出神,一时不察,这才从凳儿上摔了下来。
“免礼。”
嬉嬉闹闹的众人纷纷跪下,殷凤从他们之间走过,抬头打量着宫中喜气的摆设,颔首道:“看着倒还不错。”
看清站在雪窗之前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好似个糖球的宜青时,又笑道:“很不错。”
宜青迎上道:“怎么来了?不是说最近事儿多,没得空闲吗?”
他的脑袋便原本挂着两个耳捂,一走动便移开了,露出冻得通红的耳朵。殷凤先将那棉织的耳捂替他戴正,才道:“忙里偷闲。”
栖凤宫中的宫人接驾已接得惯了,当下端茶的端茶,摆果盘的摆果盘,只无人来打搅他二人。众人皆知,碧梧昭仪在的时候,皇帝是用不着他们伺候的。
这个冬日还没过去,皇帝又将他的位分接连提了两阶,如今他在后宫中可算是二人之下、万人之上了。
“我听韩淑妃说,宫中要摆大宴了?”宜青道。
苏德妃近来失宠,后宫中的一应事务都由韩淑妃协理,上元节要摆一场大宴的事也是她同宜青说的。皇帝素来节俭、不爱铺张,忽的要摆一场大宴,其中定然有古怪。
殷凤笑道:“想问什么便问。”
宜青道:“你要在宴上做些什么事儿吗?”
殷凤将宫人端来的果盘往他面前一推,见他拈了块糕点塞进口中了,缓缓道:“封你为贵妃,算不算事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