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衡这才放开搭在福哥儿腕上的两根手指。
福哥儿一溜烟跑出十多步,才敢拉起袖子,朝自己的手腕上看去。好家伙,就那么一会儿工夫,竟然摁出了两个深紫色的指印,要是再给捏上一捏,他的骨头没准真能给捏断了!
不提这一肚子坏水的福哥儿如何谋算着要找回场子,那厢宜青牵着落衡的手,走下了田埂。
靠近田埂的一片旱田已经收割完毕,稻子如山般堆积在了远处,两人站着的那块地平平整整的,也还算干净。宜青拔去几根长得格外茂盛的野草,放下漆木盒,把盒中的碗碟一样样取了出来。
“那些人说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宜青记得落衡原本是好好的,直到听见对方嘲讽他是兔儿爷才生了火气。也是那福哥儿该的,落衡这么好脾气又守规矩的兔子精,要不是听到这个难听的词儿,定然不会对凡人动手。
落衡轻轻地应了一声,模样乖巧的不行,还蹲下身子帮着他从漆木盒中端出饭菜。
雪白的长衫垂到田间,边脚沾上了一层土泥。宜青看着心疼,连忙制止了对方,让他到一旁歇着。
“那种不要脸的赖子,你同他讲理是没用处的。”宜青端出了碗碟,又从远处抱来了一捧晾干的桔梗,堆好后拍了拍,示意落衡过来坐,“那脸皮刀劈不进水泼不进,不能指望他能有甚么羞耻之心。”
“别气了,嗯?”宜青嘴上不说,心里已有了成算。他怕兔子精与其他凡人结怨、沾上搅不清的因果,所以及时制止了,这可不意味着他不会计较。那福哥儿胆敢这么说他板上钉钉的媳妇儿,他怎么也要给对方个教训。
50、家有仙妻06
秸秆被晾得干燥松软, 垫坐着十分合适。日头又正巧被一片阴云遮住了,田间吹来一阵凉风, 吹散了正午的热气。两人依偎着坐在一处儿,竟觉着日子分外地绵长, 好似一坛拍好泥封、放进了窖中的酒,不知不觉中酝酿出一股子陈香。
用完了饭菜,落衡还想陪着宜青在田间多待上一会儿。他从成精开始便一直呆在普罗山上,没见过凡人秋收的景象,看什么都觉得好奇,还想拿起宜青放下的镰刀亲自试试割稻。
宜青赶忙将他劝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