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翩翩面色凝重,没有再拒绝。
整个过程,都是杜靖雪在拉扯着气氛,若是杜靖雪不说话,空气便如同冻结了般,怪尴尬的。
梅翩翩没有多看萧宠一眼,只是埋着头用着桌上送来的果点。
而萧宠却总是用着探寻的视线,紧紧锁着她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疑迹。
他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,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,若不是与杜靖雪这么多年的交情,俩家又是世家,是不会有更多的交集。
吃了茶点,已是傍晚,梅翩翩实在呆不下去了,这次萧宠没有拦着她,便与她一同出了府,没有多说什么,只道:“过几日,我带你一起去红霞山瞧瞧,那里的枫叶都红了,美得很壮观,你应该去看看。”
不是征询,而是近乎发号施令般的提议,上一世便也是如此,但她一颗心向着他,从未觉不妥。
“再说罢,我不一定会有这个心情与萧侯一道前往。”梅二姐欠了欠身,转身便上了马车离开了。
萧宠目送着她的马车走远,这才不急不缓的上了马车,撑着头思索着,刚才是否语气太过刚硬,应该要委婉一些。
梅翩翩晚膳没吃什么东西,茉茉便煲了汤给她热着,回屋伺候了梅二姐洗梳,问道:“二姐儿,现下不早了,要不早点歇下?”
梅翩翩走到窗前,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夜,担忧道:“也不知道山庄里的火灭了没有,损失惨不惨重?”
茉茉轻叹了口气:“二姐儿放心吧,山庄里人那么多,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火给浇了,您就别瞎操心了。”
梅翩翩转身回了内室,茉茉将支起的窗放下,以免深秋的冷风再灌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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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侯爷,已经打探清楚了。”此时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来到了书房外复命。
萧宠放下了手里的军事地图,沉声道:“进来说话。”
那侍卫走了进来行了礼,便道:“今日从郡主府离开的马车,是玉奚岭那位爷的。”
萧宠虎目微眯,“玉奚岭,奚风渡?”
侍卫:“正是他。听说……陛下昨日给他和永安郡主赐了婚。”
萧宠暗自抽了口气,这事儿杜靖雪竟是只字未提。
“最近这人风头正盛,听说陛下还亲自给他赐了字,御菀。好个奚御菀,野心勃勃,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,竟然说动了陛下将堂堂郡主赐婚给了他。”
侍卫:“今日他匆匆离开,是因山庄突然走水,侯爷,还需要再派人盯着他吗?”
萧宠寻思了好一会儿,瞧他轻车熟路的,不像是第一次来郡主府,可偏偏梅家二姑娘也在那里,若不是因为顶着陛下给他和永安郡主赐婚的事情,他几乎要怀疑这奚御菀是否和梅二姐有些什么瓜葛。
其实萧宠这么想并不奇怪,早在梅老太爷七十大寿那天,梅二姐拿出的那对玉如意起,他便也让人稍稍去打听了下。
那件稀世宝物,当年便是奚家大郎从宝斋取走的,那会儿突然出现在梅二姐手中,如此想来,这俩人的交情也是匪浅。
“先派两个人盯着,这人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禀报于我。”
山庄莫明起的火,直到戌时(晚上7~9点)才扑灭,所幸烧毁的财务不多,损失不大。
看着眼前阁楼一片狼藉,奚风渡叹息了声:“先这样罢,今晚大家都累了,回去歇着,明儿再将这里收拾一下。”
他也确实累了,回去的途中想起那小表弟刘欣,都住了月余,“刘欣还未走吗?”
季明赶紧上前回话道:“上午出门的时候还在山庄里晃荡呢,估计还得住上些时日。”
奚风渡摩挲着手里的玉髓,若有所思道:“这么住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成日不学无术,人都给作废了,总得让他去寻点正经事儿做。”
季明:“大爷的意思是?”
奚风渡:“我这儿虽是不紧着他吃住,但也不是供人白吃白住的,给他找点活计,能干就干,不能干就找个由头将他打发了去。”
季明:“诶,小的明白。”
奚风渡摆了摆手,示意季明下去歇着了。
奚爷洗漱更衣后,按着往日的习惯,打开寝室的机关,去了收藏阁。
最近这里面的宝贝,他也懒得瞧上一眼,一门心思的奔着那幅美人图去了。
才刚踏进收藏阁,奚风渡的神色从未像此刻这般冷峻,虽然这收藏阁看上去与平日无二区别,但是奚风渡却能一眼就看得出来,东西有被移动的痕迹。
遭贼了?
奚风渡遁着被移动的痕迹,快速将丢失的物件都找了出来,丢的全都是些不太起眼的小物件,不那么贵重偏又值点钱的,若是换一般人也许很长时间都发觉不了。
墙上挂着的名画一张没少,反倒是角落绢缸集着的四十幅画,稍数了下,少了三幅。
而他画的那幅美人图,便是放在那绢缸里。想着若真有一日遭贼,那些看起来很值钱的东西摆在明显处,这样真正重要的东西反而不会引贼人惦记上。
但这贼人分明就是内贼,对他有些了解,却又完全不了解的内贼。
奚风渡背后渗出一层冷汗,将绢缸里的字画一幅幅打开,又丢在地上,不死心的打开最后一幅,也不是。
偏偏丢的那三幅中,就有那幅美人图。
奚风渡双眼赤红,双拳握得咯咯直响,洒步走出了收藏室。
将守夜的和院子里的护院都集中在了院子里,大约五十来号人,季明才刚躺下,这会儿闻迅赶来,连衣裳都没扣好。
“大爷?”
此时小厮匆匆从外头跑了回来,喘着气儿道:“大,大爷,刘……刘少爷不在屋里,有人看着他在走水之初手里揣着包袱从山庄的南门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