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仲淹看了一圈,突然笑了笑:“大家不要害怕,本官也不想做那恶人,让你们把家里的田地拿出来分给这些百姓,本官今天把大家找来,只是想让大家能不能想个办法,让城里的百姓回到自己的原籍去,总不能让江南的城市越来越繁荣,而周围却越来越贫瘠吧。”
搞了半天,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,众人终于松了口气,只是这个话题虽好,办法却并不容易出,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终于有人说道:“要不把每年的租子压低一些?”
“已经够低的了,一亩地只收七成,还想怎么低?若是到了六成,咱们怕是都要喝西北风去了。”
一亩地就要收七成?
陈庆之听到这个比例的时候也是大惊失色,再看苏小容时见她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,看起来这个比例在杭州已经是固定的标准,只是自己见识不足罢了。
刚刚一句话便被人给否定,接下来气氛变得沉闷了许多,不是众人没有主意,只是因为自己若是出了主意,就一定会在自己应得的利益中分出一份,谁又不是傻子,那些乡巴佬都到城里又能怎么样,该头疼的还是你们这帮官员。
“看来诸位都没有什么好办法,不如这样……”范仲淹突然一抬头,直接点道:“陈庆之,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?”
刷,众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了这位范仲淹亲点的少年,虽然不明白他有什么背影能让范仲淹亲笔下请柬,不过单从年纪这一项,他已经比在座的所有人强了许多。
陈庆之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今天的场面一般,长身而立,淡然的表情望着众人,一拱手朗声道:“范公所虑的确已为社会之怪事,就拿织坊来说,前年每人每月的工钱为五贯五百文,去年便降到了五贯,而今年更是直接掉到了四贯,这是为什么?是布卖不出去了?还是布的价格便宜了?”
一番话说完,陈庆之的目光扫过众人,淡淡一笑:“其实都不是,只是因为一件事,那就是工人太多了些,你四贯可以雇到的人为何要花五贯?若是遇到可怜人,更是连更低的价格都敢接,所以说,范公所虑的确很重要,应该让杭州的人减少一些才是。”
“哼,你说得轻巧,有什么主意倒是说说看。”人群中又有人哼了一声,陈庆之望过去时,却是一个生面孔。
“这位兄台说的是,小子不才,却也想出了一个办法,而且已经开始实施了起来。”
“哦?庆之有何想法,快快说来。”范仲淹顿时一喜,连忙催促道。
“是这样,大家都知道苏杭自古便为织造之地,每年制出来的布匹数以百万计,因此所需的蚕丝也是成倍的增加,我的想法便是让这些百姓回去养蚕。”
噗嗤,陈庆之的话音刚落,刚刚那人便不屑地笑了声,接着反驳道:“陈庆之,你还是太年轻了,你可知养蚕就是那么容易养的?春天养蚕,秋天收获,这一年家里的粮食谁出?桑叶要钱,蚕卵也要钱,每天还要精心伺候,到了秋天万一蚕丝价格掉下来,怕是落个血本无归。”
此人的话顿时引得众人纷纷的赞同,点了点头说道:“说得不错,这么一看,还不如种地来得实惠些。”
众人的顾虑落到了范仲淹的耳中,他也是缓缓地点了点头,目光再次落到陈庆之的脸上时,却见他并没有什么气恼之色,心里突然一动,好奇地问道:“难道庆之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此事不成?”
“当然有。”陈庆之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众人,一付自信地样子:“刚刚你们说的这些钱……我包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