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客气。”穆宗保点点头,当下大步进了前厅。
叶图南深深吸了口气儿,然后也忙不迭跟在穆宗保的身后,进了前厅。
“殿下,您请用茶,”叶图南亲手斟好了茶,双手奉到穆宗保的面前,一边赔笑道,“不知道殿下平时喝什么茶,臣自作主张烹了一壶龙井,若是不合殿下的口味,还请殿下见谅。”
穆宗保接过茶,没有喝,随手放到了桌子上,指了指下首的位置,冲叶图南道:“坐下说话。”
“是。”叶图南随即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。
“本宫今日前来,是奉父皇之命,”待叶图南坐下来之后,穆宗保大马金刀地倚着靠背,瞥着叶图南道,“父皇历来关心世子的身子,自年前世子病倒之后,父皇多次唤太医前去询问,到底世子是定安王夫妇唯一的血脉,父皇自然很是关心,原本父皇还想亲自过来一趟的,可毕竟这天寒地冻的不方便,所以本宫就代父皇跑这一趟了。”
“臣区区草芥,竟劳万岁爷如此挂怀,臣甚是惶恐!”叶图南忙得又站了起来,撩开下摆,就跪了下来,然后诚惶诚恐地道,“臣叩谢万岁爷恩典!”
“起来吧,”穆宗保淡淡道,一边伸手端过茶杯,一边慢悠悠地拢着茶盖,瞧着叶图南从地上爬了起来,他又叹了口气儿道,“如今世子的身子大好,这本是喜事一桩,只是谁曾想,世子这才好了,王爷王妃竟又病倒了,父皇若是知道了,只怕更伤神了,唉!”
叶图南闻言,面色甚是难看,他一脸的难过,也默默叹了口气儿,然后不安自责地道:“都怪臣天生这天生就不中用的身子,这些年来,父王母妃,不知道因为臣的病躯,叹过多少气,掉过多少泪,臣愧对父王母妃,从前总想着,自己一定要争气,一定要早日康复,待身子痊愈之后,必定要好好儿孝顺爹娘、侍奉双亲,尽一尽做儿子的本分,如今臣总算是病愈了,可是父王和母妃却……”
说到这里,叶图南说不下去了,他眼睛又湿润了,低着头苦痛地摇了摇头,纤瘦的身子都跟着轻轻颤抖起了。
穆宗保瞥着叶图南这幅模样,放下了茶杯,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叶图南的胳膊,一边缓声道:“世子切莫太过自责,若是因此伤了身子,岂不辜负王爷王妃的爱子之心?”
“多谢殿下提点。”叶图南哽咽着点点头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王爷王妃为了世子可谓是殚精竭虑,年前世子病情加重之时,王爷更是连穿件厚衣裳都来不及、天儿不亮便就亲自到太医院去请太医,多少人都亲眼目睹,满朝文武提到此事,无不感慨王爷的一片爱子之心,就连本宫听了,都深为打动。”穆宗保道,说到这里,他眼中满是讥诮。
之前叶进忠的这一举动,害得穆景元只得搁置了赐婚的计划,穆宗保恨得压根儿痒痒,当时只差没有闯进定安王府直接给叶进忠来个一刀两断,如今虽然事儿是过去了,可穆宗保再提起的时候,还是免不了满腔怒火,可他还是忍住了,今时今日,他来这定安王,可不是来旧事重提的,更不是打上门来、招惹是非的。
稍稍一顿,穆宗保朝前探了探身子,拉近了和叶图南的距离,两人的脸离得极近,相距不过一尺,甚至穆宗保的鼻息都喷薄到了额叶图南脸上,叶图南对穆宗保这突然的靠近,很是错愕,又特别不习惯,他下意识地就坐直了身子,拉开了和他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