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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77)(1 / 2)

澹台莲听罢,眼神微冷,他看向师悯慈,此番言论正是他心中所想,故而赞同地轻轻点了点头。

可这究竟是谁做的?曲遥疑惑道:他为什么要封锁广陵?若他能衍化出这样大的结界,那么他的功法必然不低。他若真的要除掉允卿门亦或是为非作歹,为何还需如此大费周章?这不通情理。

曲遥此言在理,他语毕之后,四下一片岑寂。

一片岑寂后,纹妈妈叹息了一声,她敲了敲烟袋,摇了摇头轻声道:我们不过是一介卖笑女子,对于这里面有什么秘辛隐情,自然是不知。只是,那名叫乌枢刹罗的畜牲之前因残害普通女子而激起民愤,他是景晗诚的国师,景晗诚为了平息民愤,如今在城内不敢公然再祸害姑娘,便开始挑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下手

老鸨子默然握紧了拳头,两个姑娘也咬紧了嘴唇低下头去。

大厦那帮狗官,拿我们这些风尘女子根本不当人!三天两头就要选走些姑娘,送到那畜牲那里供他玩乐乱葬岗里,不知有多少姑娘的尸首

纹妈妈说到这里,已然愤怒不止,她狠狠咬着牙,眼神里全是刻骨的仇恨。

这乌枢刹罗如今不仅祸害这些姑娘,连男人也不放过!城中长得俊俏些的小倌如今也遭了毒手!这船舱里躺着的这个男人,便是被那乌枢刹罗糟蹋完,扔在外头的

曲遥的心脏猛地被揪了两下。

他颤了颤,向那船舱内走了两步,伸手撩开了内舱的帘子,便看见了船舱内,那个浑身缠满绷带,盖着一床脏兮兮被子的男人。

我们是在码头不远处的草丛里捡到这个人的,捡到他时,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已经被烧的焦黑,没有一块好地方手指头叫人剁掉了四根,舌头亦被人割了去,他是活生生从那毗蓝教建在广陵城外的营帐里活生生一路爬回来的

纹妈妈看着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轻声说道。

我们几个捡到他时,他肠子都露在外面谷道全都破了他不能说话,故而我们也不晓得他的名字,因着他浑身上下已然被烧的焦黑,所以我们几个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黑糊糊。芩儿叹息着说。

曲遥默然跪坐在地,静静地看着那床上躺着的,不能言语的男人。

曲遥根本无法知道,这个男人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,他脸上也缠满了绷带,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

然而却是在这时,那男人似乎听见了身边有人在谈论他,他轻轻睁开了眼睛,旋即看向了曲遥。

曲遥愣了愣,那双眼睛竟是极罕见的琥珀色,清冷剔透的如同一池清凌凌的泉水,他此时本该异常痛苦,然而这眼神却平静淡默的很,似是早已将一切苦痛看淡,生死皆与他无关。

曲遥替他掖好被角,即便明知他已经活不长了,却还是轻声安慰道:好好养伤,会好起来的。

然而在那一瞬间,曲遥竟感觉这个躺着的男人似乎讽刺地笑了笑,之后阖上了眼睛。

曲遥看着那疏离淡漠的剔透神情,被这人的气质惊的愣了一瞬。

这个人,即便落魄凄惨至此,却还能有这般清贵不俗的气质,可想他未遭戕害之前,该是多么霁月光风一个人物。

可他如今,却被折磨至此,在一条花船上默默等待死神降临。

我们捡到他时,他便就剩一口气了。芝儿默然道:妈妈心眼好,不忍心看着他就那样惨死在河边,便捡到了花船上,由我们几个凑钱给他治伤,照顾他

罢了罢了我也只是个卖身的娼妇,哪里谈什么好心那老妈妈吸了口水烟,用那不再剔透的,混浊的眼神看向远处水面,老妈妈轻声道:天下贱籍无论男女,本就一家。我们靠皮肉色相赚钱,本就轻贱如草芥一般为人不耻,若是再不互相扶持怜惜,谁还能怜惜我们呢?

芝儿和芩儿听罢这话,低下了头。

就算是死,起码临死前身边有人照顾陪着,总要好过孤独一人吧。纹妈妈说。

曲遥默了默,心中越发不是滋味。

第98章 、试辣擂台,广陵夜话

曲遥低着头,只觉得心口愈发不好受起来。

这群靠色相维持生计的□□,自己尚且已经拮据勉强到了这个地步,却依然怜贫惜弱到这步田地。那黑糊糊的伤势这般严重,为他诊治开销势必不小,可几个姑娘依旧没有放弃他,甚至用卖身钱给他买药疗伤。

行了,你们几个也别低头叹气了,各人有各人的命数造化,你们几个也别干站着了赶紧去帮忙把饭做了,那船甲板有些糟了,且先去修修

老妈妈,我说过,我们是来赚钱的,不是来打杂的。曲遥低着头悠悠地说。

哦,工钱啊。你们既然是买一送三,那么这一夜给你开二十文钱如何

那老妈子以为曲遥说的是工钱,怎料还未说完,竟被曲遥打断了

我说的赚钱,是赚大钱!曲遥猛地抬起头,眼神灼灼,放着绿光,直瞪的那老鸨子浑身一凛。

怎么赚大钱?老鸨子颤颤着问道。

曲遥没搭话茬,走出了船舱里,运河畔两旁凉风习习,突然,曲遥定睛一看,在那河中心最湍急处,正搭着一座浮桥,桥上立着个牌子,上书英雄会武四字。牌子下面,竟放着数十筐辣椒。

曲遥的眼睛登时亮了,指着那处问老鸨子道:纹妈妈,那是做什么的?比武招亲?

老鸨子纹姨一脸无奈,吸了口水烟道:那是比吃辣椒的,谁若能连着吃上三筐辣椒并且不喝一口水,谁便能拿走五百两黄金,这个比赛押金十两银子。这几天已经有很多人试过了,都没能拿走这五百两,反倒是这守擂的赚了个盆满钵满。

那纹妈妈还未说完,突然一愣,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瑶姑娘竟突然意外失踪,纹妈妈再往外一探,登时愣住!只见那厢瑶姑娘已然一个鹞子翻身,信心满满站在了那擂台前!

我要挑擂。曲遥将十两银子往那老板面前一拍,豪迈道。

好嘞!那老板已是好久未曾开张,喜滋滋收下了银子,拿出一张状子递予曲遥:官人签字画押之后,便可以开始挑擂了,三筐小米辣不喝水,只要能吃完,这五百两银子便是您的了!

曲遥接过状子,看也不看就要签,然而下一秒,手却被人生生箍住,曲遥抬头一看,桎梏住他的人,竟是师悯慈。

曲兄师悯慈颦眉小声道:这小米辣是川渝之地最辣的椒,别看这筐不大,寻常人吃一筐便受不住了!你若想连吃三筐还不喝水,这怕是要将性命搭在里面!

性命倒不至于,顶多搭进去朵菊花。遥姑娘凛然一笑:总之我今夜必试此局,不必拦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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