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赵氏她们还活着,他便有责任护住这个家。
王文胥倒是挺聪明的,也很懂她,知道她不会轻易求死。
好在他最终想明白了,否则她怕是真要动刀子,见见红不可。
王祁莲说完之后又问她:“真是你去劝父亲的?”
三娘点了点头:“是......”
“为什么?”王祁莲想不明白:“他们都已经躲起来了,再熬上一段时间就能逃出去,那样不就两全了?”
三娘叹息:“你以为何大人凭什么要你们去牢中探视?他又不是菩萨,会行这等慈悲之事?再者,你也不想想父亲是为什么被关进去的,不就是因为睿王殿下么?”
王祁莲当时听到王文胥说那些话之后只有气愤,根本没有细想过。现在听三娘这么一说,她便泄了气: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
“是我去劝父亲说出睿王的下落,甚至以死相逼。如果父亲不这么做,你们恐怕就再也回不了王府了。兴许新帝登基之时会大赦天下,但父亲决不在其中,到时候就算你们回来了,齐王也不可能再留着王家。”
帝王总会权衡利弊,且不论他杀不杀王文胥,只要王文胥不投诚,王家一定被查抄。
如今大邺被饥荒所困,再又是寒冬侵袭,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候,王家的家财还能帮上忙,齐王何乐而不为呢?
王祁莲异常难过,怪三娘也不是,不怪心里又过意不去:“那他......真会被处死?”
“早前我就说过,一山不能容二虎,况且睿王心不死,齐王又怎么可能饶了他?”
王祁莲彻底泄气:“罢了,等刑令下来,我便去观刑,当是送他一程......”她说完便哭了起来,也不管气不气了,靠在三娘肩上久不久不肯抬头。
三娘拍了拍她的背:“总要经历那么一两回生离死别,人生才算完整,你的日子还长,可别揪着这些放不下。”
王祁莲只顾着哭,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。
哭够了,她便走了,自此之后再也没来见过三娘。
其实王祁莲心里明明白白的,但就是心中放不下,三娘理解,更不会去怪她。
听沈嬷嬷说,柳儿在王文胥回府的那天醒了,只是伤得重,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床。
三娘听了,让沈嬷嬷平日里帮着照看照看,她不便出面,让沈嬷嬷去也好。
柳儿现在是没什么大碍了,但王文胥那里还没脱离危险。这几日,王文胥昏迷不醒,又发起了烧。
王二爷要谋杀牢中重犯,就光这一条已经够他受的了,端看何裕仁看不看重他,肯不肯保他。若是不肯,那王二爷的官途也算倒头了。
赵氏回来之后,日夜守在王文胥榻前,累了就到坐榻上歇一会儿。明明累得不行,却任谁也劝不动。
都说患难才能见真情,倒真真是句实话。
现在王文胥身子状况更差了,赵氏就更是担心,原先还肯歇一歇,现在就坐在王文胥的榻前寸步不离,就怕她一不在又出事。
腊月的最后两天,宫中布榜告示,睿王一等逆臣贼子要在次日行刑,以儆效尤。
生怕京城中人不知,他们又故技重施,敲锣打鼓挨街挨巷的喊。
齐王倒是会选日子,偏生要在腊月的最后一日行刑,要在除夕这一天扫清障碍,重新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