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文胥在座上愣了许久,他明明已经猜到,可这消息传到耳中依旧让他觉得难以置信。
外头的铜锣声还在继续,喊唱的人不辞辛苦,生怕别人听不见。
赵氏听闻之后,第一个想到的是王文胥。
她知道王文胥与睿王一家的干系,也知道王家早已与睿王府绑在一块儿。她自己倒不要紧,她怕王文胥想不开。
“老爷……”赵氏轻悄悄的来到王文胥身旁,声音也尽量温柔。
王文胥愣愣的坐在那里,根本没有听进去赵氏的轻唤。
赵氏又道:“如今之际,该像个脱身之策,切莫颓怠,您是咱们王家所有希望……”
王文胥可算是回了回神,对赵氏也没说别的,只十分懊恼道:“怎么会这样?”
怎么会这样?三娘也想知道。不过看当下的情形,只能等官兵退去,才能得知。
齐王将不倒向他的官员通通软禁,为的就是行事方便,等到他们能出去的时候,大邺应该已经换了君主。
王文胥颓然,一整天都没说几句话,但凡说出两句也是让人不明所以。他饭也不吃,就坐在那里,跟要成仙了似的。
相对于此,王祁莲则更加着急一些。
她领着柳儿进到崇德堂,上去就跪到王文胥跟前:“父亲,这可如何是好?”
王祁莲哭过,眼眶红红的,说这句话的时候泪花子还在眼里打转。
王文胥没有那么神通广大,至少此时他确实无能为力,面对王祁莲的询问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王祁莲见此,心下了然,知道这回王文胥也没法子了,便哭了出来:“前几日还好好的,怎么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?那睿王殿下真要被斩首示众么?还有淑妃娘娘……”
赵氏听不下去了,王祁莲每提一句都戳在王文胥心上:“行了!抹掉眼泪,别再说这些,如今……再没有睿王殿下,那是罪人……”
在这一点上,赵氏还算脑袋清明,往后不能再提睿王、淑妃。
王祁莲听她的话抹了一把泪,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凄惨:“可是…真没有办法挽回了么?别的就罢了,连保命都做不到?”
王祁莲真该多看看史书,历代皇帝没有哪个能容得下跟自己争夺权利的人。况且齐王本就不是个仁慈的人,要他给睿王留一条生路何其困难。
“别说傻话了,保命?那恐怕比登天还难。”这是王文胥今天说得最完整的一句话。
王祁莲难过的哭,看着很伤心。
赵氏也不去劝她,哭就哭吧,总比憋着的好。
照理说,睿王已经败了,齐王应该尽快着手登基称帝的事情才对。可他并没有,自那之后竟杳无音信了。
王府上下艰难的度过了十日,在吃食上出了些问题。往常府里的厨娘每十日上外头采购食材,粮食是一月一次。
可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,也没有提前准备。现在还有些腌肉、几只鸡鸭和一些补身子的食材,独独没了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