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娘不用再进宫,确实要比从前轻松不少,可她也彻底断了宫里的消息,甚至是圣上的病情。
自圣上卧榻不起至今已有一月有余,朝中大小事务都是由睿王过手的。
有人管着,也还井然有序。
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,狂风巨浪正悄然而至。
十一月初七这天,京城格外冷,虽然没下雪,可这风打在脸上奇冷无比。
辰时,三娘在沈嬷嬷服侍下,将袄子穿好,准备去东恒院请安。
王文胥不用上早朝,三娘去的时候,他正在由着赵氏给他整理领子。
三娘正要上去行礼,府门那方向冲来一小厮,惊恐道:“老爷不好啦,咱们府门前被一帮官兵堵住了去路,说谁都不能再进出入。”
王文胥一愣:“没说是哪里来的官兵?那这街坊邻里都没事么?”
小厮道:“那帮人跟木头似的,怎么说也回你。不过,这帮人好像不光把咱们困了起来,周遭这些人家都被围起来了。”
王文胥暗自思忖一阵,就打算去看看。
赵氏不放心紧跟其后,三娘则也跟着他们。
如小厮所言,这帮人确确实实是跟木头似的,雷打不动。
王文胥跟他们说话,他们就跟没听见一般,也不回应。但只要王文胥想要出府,他们便会出手拦着。
“放肆!你们究竟是何人?竟敢私自围禁朝廷命官?”王文胥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,冲那些人吼道。
奈何那些人全当听不见,又站着跟木桩子似的。
王文胥越想越不对,有些急了,说道:“我要见淑妃,你们快快让行。”
听王文胥提起“淑妃”二字,那官兵还真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:“最好老实点儿,否则别管我等刀下不留人!”
赵氏见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,还真怕他们对王文胥动手,赶忙将怒火正旺的王文胥拉住:“老爷别急,咱们先回去。静观其变嘛,搞不好待会儿就会有人过来......”
三娘眉头越皱越深,她记得这一幕,只是她想不明白,她明明费尽了心思,为何事情兜兜转转又走上了原来的老路?
因为时隔多年,加上她那时懵懵懂懂,并不记得边南军围城是在哪一天。可此时,边南军就在门前,情形与当年一模一样,恐怕是东窗事发了。
淑妃明明囚禁了齐王、皇后,皇上也在淑妃手里拽着,睿王着手政务,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。她有些不知所措,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
还有边南军,陆亦阳在溢南没有收到粮食,她也完全掐断了陆家粮食来路,这帮人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?如今还在王府门前耀武扬威。
先前有许多事情都改变了的,明明也是可以改变的......
三娘想着想着,有了一个她极为不愿相信的假设。
从前改变的许多事情,都是她亲力亲为,自己动手的,所以结果也还让人满意。可最近......她似乎有些让人牵着鼻子走,什么都听人家的,什么都依赖着人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