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,王文胥他们从宫里回来了,王祁莲一回府就跑到三娘屋里来。
教习姑姑已经回宫里去了,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看得紧,三两天过来一回,来也只是一时半刻,王祁莲一得空就往三娘屋里钻。
“瑶生,拿我看看你的手好些没?”王祁莲说着便将三娘的手拉了过去,仔细端详一番道:“这疤怎么还不消?”
她说的是三娘右手上的伤,被绳索刮掉层皮。
“恐怕是消不掉了,用了好些药都不见什么效果。”
“赶明儿我去问问有什么祛疤的药,留个疤不好看。”
三娘点了点头:“好......”看王祁莲今儿神采飞扬的,三娘问她:“你今儿是见到宝了么?这么高兴。”
她却满脸娇羞:“胡说,我哪有?”
看她这个模样也能猜出个一二来,王祁莲最近常往宫里跑,大抵能与睿王见过几回了,再看她面红耳赤的,兴许是同他有了什么接触。
睿王相貌堂堂,为人又温和,王祁莲是动了春心吧?
“让我猜猜......”三娘故作思索状,片刻之后道:“难不成是见着姐夫了?”
三娘这声姐夫喊得王祁莲心颤:“你别乱说......”她说着就来捂三娘的嘴,脸红得越发厉害。
如此看来,是八九不离十了。
两人嬉闹一番过后,王祁莲突然又唉声叹气起来。
都说落入情网的女子就是三月的天儿,情绪说变就变,倒是一点不假。
“又怎么了?”三娘问她。
她又是一声叹息:“瑶生,像他那样的人,位高权重,府里一定有别的女人,以后他也还会纳妾填房。我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去面对他那些女人,要宽容么?”
三娘不觉得王祁莲是在问她,她倒像是在问她自己。
“那是自然的,我从前就听姨娘说过,贵族家的男子初识人事就会有丫头伺候着。待娶了妻,屋里少说也有一两位姨娘,姐夫他贵为王爷,自然少不得。若是日后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,那边是后宫佳丽三千......”
“行了!”王祁莲越听越听不下去:“如此,我嫁他作甚?还不如寻个普通人嫁了,两人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。”
王祁莲被情之一字蒙了眼,就算是寻常人家填房纳妾也是常理,就算他忌讳着你的家世,那也只是一时的。等你靠山倒了,或是家族衰败了,他该怎么的就怎么的,你根本碍不着他的事。
就好比二房的,王二爷要纳妾,乔氏再闹腾能改变什么?
“长姊,这样的话万万不能再说了,我也就罢了,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,遭殃的就是整个王家。你要时时刻刻铭记,姐夫不单单是你的夫君而已,他还是王家命脉。”
王祁莲原本舒爽的心情被三娘这盆冷水浇得分毫不剩,余下的就是满心的惆怅。
“瑶生,怎么好事轮不上我,尽让我摊上这样的事情。”她委屈极了,越想越难受,只差掉眼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