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她刚塞好裙子,就听见濛濛问:“娘子跟谁说话呢?”
绿同悻悻转身朝她走去,“你听岔了,我找馆儿呢……”
濛濛把药递给她,夹着托盘朝绿同摊开手心,抱怨道:“娘子好好管管这畜生吧,您瞧我这手。”
绿同捏着鼻子把药灌了下去,笑道:“了不得,这下拿筷子都疼吧。”
濛濛握握手心,“那倒不碍事……”
绿同揿了下她的鼻尖,嘱咐道:“今儿我换下的那套男装,仔细熏好装箱,明儿随我送去范府。”
濛濛呶呶嘴,又埋怨道:“范二公子精怪得很,巴巴拿套男装来,好名声都给他占了,害我们几个吃春妈妈好一通排揎。”
她闻言笑了笑,濛濛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范所流沽名钓誉的本事远在他父亲之上,拿出男装才显得他仗义又周到;若真是提了女装来,于他或是绿同的名声都无益,说不定落在别人嘴里,怕是明日两家就得过小定。
尽管绿同那点残存的名声,倒也不值一提……
不过范所流驯得服馆儿,却收服不了濛濛,想必是因为小时候被捉弄多了,这丫头这会儿还记着仇呢。
冯夫子常说好友范光远的叁子——老大继承了范光远的中庸,老二继承了奸猾,唯独老叁只继承了范大人的才情。
其实这话也不对,绿同知道所流才情并不在他父亲之下,只是为人做作,大部分场合不屑出头。
绿同伸伸腰,“‘精怪’二字传神,下月他生辰,我预备求闻人先生一幅字送他,倒不如就题这二字吧。”
绿同解下钗环,转身打开了果脯匣子偷嘴,谁知世春正好进来,瞧她正往嘴里送杏脯,急忙大喝一声:“娘子!”这一声中气十足,馆儿都炸了毛,噌的一下从窗台跳出去了。
绿同这一晚上连连受惊,入了夜也是噩梦不断,次日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起了床。
…………
瑟瑟:天青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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