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瑶目不斜视,心头却窒闷悲恸。于前世,这大殿中多半的皇子、妃嫔、官员都是被慕昀修母子的毒计清杀,就连那龙椅上的怀渊帝也被慕昀修和江若莲害死……
今日这样相见,容颜百态,衣香鬓影,美好如初见,却也成了一场隔世重逢。
她朝着台阶上恭谨双膝跪地,俯首静看地毯上开绽的巨大牡丹,敏锐察觉头顶上一双灼灼的目光快要把她的衣袍点燃……
“心瑶参见太后娘娘,皇上,皇后娘娘!”
太后生怕自己的眼神把台阶下的美人儿看化了,笑也不敢太过,声音更是轻柔小心。“快起来,丫头真是越来越水灵了!”
心瑶起身抬眸,不经意间与坐在太后身边的慕景玄视线相对。果然,那灼灼目光来自他那双异域风情的鹰眸,且神色玩味,正在研看她的腿脚……
想起他给那瓶药时的霸道,她忽然忍不住扬起唇角,眉眼也弯弯的,愈显得灵幻娇甜。
慕景玄被她眼眸里明媚的月光扣住心弦,心里一团火热蠢动,他忙端起茶盅喝茶,不着痕迹地深沉吸一口凉气,却自茶盅上沿发现,大半的男子都心醉神驰地望着阶下的女孩,尤其慕昀修,俨然在看专属自己的物品。没错,这女孩是慕昀修的,而他不应被这女子牵动心神。
皇后张姝关切问道,“瑶儿,刚才你婉姨娘说你脚受了伤,似是很严重,你爹也说你不能来,本宫甚是担心,瞧你走路无甚异样,可是脚好了?”
“让皇后娘娘忧心,心瑶深感愧疚!”心瑶仰望着台阶上的张姝,如叙说家常。“前儿穿鞋时,心瑶发现婉姨娘和若莲姐给心瑶买的舞鞋里有一枚染毒的钉子,受了惊吓,师父允心瑶歇息两日,没想到谣言竟沸扬四起……”
江宜祖狐疑看王少婉和江若莲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太后亦是震惊,“舞鞋里怎么会有毒钉子?”
“王少婉,江若莲,此事因你们而起,你们竟还能坐得安稳?”张姝冷怒呵斥。
“皇后问你们话呢!”怀渊帝肃冷审视母女俩。
王少婉和江若莲忙冲到丹陛下跪下……
“皇后娘娘,若莲和娘亲疼妹妹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害她!”江若莲心惊胆战地嚷道。
“皇后娘娘,臣妾不敢害心瑶哪!”王少婉说着,看向自己的亲姐王少妤。
恪亲王侧妃王少妤见境况不对,忙站起身来,张口就要相助母女俩辩驳。一旁恪亲王慕弘仁迅速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扯坐下,沉声警告,“你多言一句,皇后与母后便怀疑我恪王府与王少婉等人联手除掉那凤命嫡女,针对太子!”
王少妤无奈,不着痕迹地瞥向自己的兄长——户部尚书王少德,见他沉着眼神摇头,便只得作罢。
王少德却在心底拨弄着算盘,并不在意眼下的境况。若莲今日势必要引起皇后和太子的注意,将来王家的荣耀也全系于她身上,凭江心瑶这不谙世事的,少不得混个诬告的罪名。
果然如他所想,王少婉又凌厉说道,“皇后娘娘,臣妾嫁入相府多年,若真有心害心瑶,岂会做的这般明显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