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一醒,为何我在这人面前如此沉不住。
莫非这人并不如面上看起来这么傻,而是深藏不露,倒是我低估他了。
“这把扇子上的画是苏慕华所画,这落款是他的名字,闲章是逍遥二字。”
陆酒冷道,“叶公子不必递过来,我眼睛好得很,自然看到了。小苏曾化名苏遥,便是这个缘故吧。”
“陆兄,明白了?”
陆酒冷双眼自扇上微抬看向叶温言道,“明白什么?”
叶温言心中怒火已炽,亏得他素来城府极深,面上仍是从容,“我是苏慕华的大哥,信我,我也不想让苏慕华死。”
他说得端谨,陆酒冷却笑了,“他此刻死,你又没捞到什么好处,我自然信你想救他。只不过小苏告诉过我,他的大哥是个算盘精,只怕这救并不容易...”反正小苏也昏睡着,说没说过这样刻薄的话,也没对证了。陆酒冷双手环胸,道,“不过,我也没心情猜你的心思,不如你直接说出来,想要什么?”
叶温言将手中扇子合起,笑得仿若春风,“陆兄,这是求人的态度?连杯茶都不请我喝?”
话音方落,他的袖子就被陆酒冷拽过,“原来叶兄想喝茶,何不早说。”
叶温言为陆酒冷拽进房来,进门的时候脚下为什么一拌,差点摔倒。
“叶兄怎如此不小心。”
陆酒冷搀扶了他一把,按在椅子上,递过杯用冷水直接冲开的茶叶梗。
叶温言身手也算不俗,但陆酒冷这几下,他看得清,却偏偏避之不开——虽不是正经动手,但他仍是技不如人。
陆酒冷是以此向他提醒,他并非任人鱼肉,而叶温言也未必可以漫天要价。
叶温言眉角轻轻一剔,将杯放于案上,以手弹了弹衣袍。他心中的杀意,在这一举手投足间,如衣袍上的折痕般抚平。
他的眼前,红帐低垂,躺在帐中的人,连根头发都看不到。
叶温言放下茶杯,自袖中取出一本书也放于案上。
他取出此物,掌却按在书上。
叶温言从容道,“苏慕华身中蛊毒,但蛊王墓的生气护了他身躯不死。但墓中生气也终是阴气,若明日太阳升起,阴气在日下焚净,苏慕华将再也醒不过来。此书是北周皇宫中所藏,记了蛊王墓种种玄秘,也有配合白玉芙蕖,调和阴阳二气,重复生机的法子...陆兄习过楞严经,这书的行气法子真与假,一看便知。哈...陆兄莫急,你武功虽高,但我若以掌力碎了此书,你能挡否?”
陆酒冷一笑道,“叶兄,快人快语。你要何物交换,是要陆某效忠于你,还是要我从蛊王墓中带出的降魔杵?”
“哈哈,陆兄聪明,来之前我确曾想过要你效忠于我,但方才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。似陆兄这般的人,叶某自问无能掌控,既然如此,又如何会做怀蛇而眠的蠢事。我要换降魔杵。”
陆酒冷做了个请的手势道,“那降魔杵我就放在门后,方才为叶兄所撞倒,就在那里地上,叶兄自取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