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猛发现了,闻炎自打收了靳珩这个小弟,兄弟情就一天比一天淡薄下来,天天怼人,大咧咧坐到颜娜身旁,搭着她肩膀道:得,我还是陪着你吧。
中场休息闲聊的时候,徐猛和颜娜得知了靳珩家昨天发生的事,当然,省略了拿刀砍人那段,徐猛还好,颜娜愤愤不平的咒骂了许久才歇下来:怎么会有这种禽兽父亲,下次他再敢来,靳珩你直接报警抓他!
徐猛道:抓进去也关不了多久,少跟疯子玩命,万一来报复就不好了,回头找人换把锁。
他说的也正是闻炎担心的,人力有时穷,他总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靳珩身边,不知想起什么,看了靳珩一眼,声音含糊的道:反正我家没人,要不你先搬过来住着。
靳珩没听清:什么?
徐猛等人就坐在旁边,闻炎却不好意思再说了:晚上再跟你说。
颜娜家里管的严,她今天谎称去补习班做作业才溜出来的,眼见着一上午都过去了,作业半个字都没动,忧心忡忡的道:我得找个地方做作业了,不然我妈回家检查说不清楚。
闻炎也觉得球场热:去附近找家清净地方坐着写,顺便买点冷饮。
离这里不远就是一家KFC,冷气十足,这个时间段人也不多,闻炎和徐猛去前台点了几个套餐,另外买了四个冰淇淋杯回来占座。
闻炎手里有一个草莓味的,一个巧克力味的,他递过去问靳珩:想吃哪个?
靳珩随手拿了一个草莓味的,用勺子舀了一口,冰冰凉凉,酸酸甜甜,过了那么片刻才适应这种甜味,徐猛坐在对面盯着他俩,总觉得哪里奇怪,又说不上来。
闻炎不乐意被盯着,挑眉冷声道:再看揍你信不信?
徐猛切了一声,随即又来了兴趣:闻炎,你说你对靳珩这么好,以后万一有了女朋友,她吃醋怎么办?
闻炎手一顿,下意识看向靳珩,随即又触电般收回视线,吃了口冰淇淋,装作没听见这句话,靳珩却看了过来,像是开玩笑般问道:也对,你以后有了女朋友,万一她吃醋怎么办?
在桌子底下,他紧贴着闻炎的腿,指尖在他膝盖处轻轻划了一个圈,带着些许暧昧,些许警示。
闻炎身形僵了一瞬,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,总是有些不安的,他按住靳珩作乱的手,同时剜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猛,冷冷嗤笑道:管的真宽,你自家女朋友做作业愁的头发都快秃了,倒是也没见你心疼心疼。
颜娜正坐在旁边,埋头解题,闻言抬手打住:免了,别的事就算了,做作业这种事我指望不上他。
徐猛:我是指望不上,对面不坐着一学霸呢么,你不用白不用啊。
颜娜眼睛一亮:对啊,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,你可是年级第一呢,现成的老师。
靳珩点头:你先做,有不会的问我。
徐猛端起一杯可乐,咬了咬吸管:你要真能把颜娜那个烂成绩拉上去,以后你的事儿我罩了。
闻炎不乐意,挑眉道:轮得到你罩?
他发现了,徐猛最近老喜欢往枪口上撞。
双重保护嘛,徐猛道,谁让颜娜成绩烂。
私下补习就得长时间接触,徐猛放心,闻炎可不放心,再说了,论成绩烂这种事,他说第二,没人敢说第一,要排也排不上颜娜啊。
靳珩正欲说些什么,结果就见闻炎看了过来,吞吞吐吐半晌才对他道:咳,我成绩也烂
徐猛作证,乐颠颠的道:他书包里天天背砖头,以后就是个去工地搬砖的命。
第143章 上瘾
跟闻炎同班的都知道,这厮书包里不放书,放的都是砖头,没别的原因,就是打架趁手。
闻炎当然是不会为这种小事感到羞愧的,肯德基里面不让抽烟,他就只能用烟盒百无聊赖的磕着桌角,听见徐猛的话,扫了对方一眼,竟破天荒的没有回怼什么。
怼什么呢?
徐猛说的大概率也是实话。
虽然闻炎早就有这个认知了,但今天提起来,莫名有点沉坠坠的不舒服,以至于后半段靳珩给颜娜改作业的时候,他连声都没吭,竟破天荒沉默起来。
天快擦黑的时候,他们这才离开准备回家,颜娜把卷子收进书包:靳珩,你讲题比补习班老师厉害多了,简单明了,最重要的是我居然还都听懂了。
颜娜的作业都是基础题,往上套公式就行,她会这么说,无非是因为补习班的老头儿讲课太无趣,加上对老师本能的抵触感。靳珩讲课的时候,她很放松,听的也认真。
徐猛吐槽道:那你妈给你请老师还真是白瞎钱了。
颜娜正欲说话,就听靳珩道:以后不会的可以问我,反正一个班。
颜娜叹了口气:等以后分班可就远了。
闻炎烟瘾犯了很久,正站在门口抽烟,闻言收回几分思绪,下意识问道:分什么班?
颜娜:六中分班呗,靳珩成绩好,估计得去火箭班,你记得盯着他好好复习。
后面一句话纯属开玩笑。
晚霞染天,街道建筑都落上了黄昏的颜色,闻炎背靠在路边栏杆上抽烟,靳珩也不催促,在旁边静静等着:你在球场的时候,想和我说什么?
闻炎动作顿了顿,过了好半晌,才声音含糊的开口,试图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把这件事说出来:也没什么,就是让你去我家住,免得那个疯子又过来了。
他本以为靳珩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,熟料对方直接点头答应了,顺利的不像话:也可以,刚好周末,这两天把东西搬到你家吧。
这下傻眼的变成了闻炎,他叼着烟,匪夷所思的眯了眯眼,抬手挥开面前的烟雾:靳珩,你就不能矜持点儿,换了别人你也这么屁颠屁颠的去?不怕被卖了?
我不值钱,靳珩语气认真,偏头专注的看着他:只有你会要。
在黄昏落日的背景衬托下,他眉眼显得很干净,墨色的发丝落着浅浅的余晖,瞳仁中清楚倒映着闻炎的面容,瞬间时间似乎开始倒流,停在前世某个画面中,他们也曾经这样一起站在街边说话。
截烟灰落下来,又被风吹散了。
闻炎取下烟,笑了声,想说些什么,又没说出口,用那支夹烟的手隔空点了点靳珩,半天才吐出来几个字:老子才不要。
靳珩反问:真不要?
闻炎嘁了声,没说话。
靳珩的东西很少,只有些简单的衣服和私人用品,收拾起来也不费什么功夫,晚上大概清点了下,租辆小车跑趟,就已经搬的七七八八了。
闻炎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住,家里不算乱,但也算不上整洁,游戏机散落在沙发上,椅子上搭着没洗的衣服,被子乱糟糟也不见叠,挺符合他的风格。
旁边有间客房空着,收拾收拾就能住了。
闻炎拎着他的行李腾不出手,直接用脚把门给踢开了,把东西往床上扔,正准备给靳珩介绍介绍自己家,结果回头,发现对方正在研究他扔在椅子上的衣服。
靳珩问:这是脏衣服吗?
闻炎拽了拽袖口上打架留下的血点和泥印,这不摆明是脏的么:怎么,看不出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