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夜书屋>都市生活>秋夜宴> 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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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(2 / 2)

“小姐。”涌到喉头的血被他强行咽了下去,他声音微弱,“七禅好累。”

“你是不是还伤了哪里?给我看看,祝秋宴,你别闭眼,先别睡……你究竟怎么回事啊?!”

舒意渐渐听不清他在说什么,半跪在花园的一角,用力地托举着他。

祝秋宴似陷入了难以往复的痛楚,身子不停地往下坠,明明看着都是很小的伤口,可他的体温却在急速降低。

舒意看到一旁惊颤不止的秦歌,立刻吼道:“你还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去找梁嘉善过来!”

秦歌这才回过神来,扶着花坛踉踉跄跄地起身,又听舒意道,“不要惊动其他人。”

她心中一凛,点了点头。

这件事闹开了只会对她不利,她虽害怕,但还拎得清轻重。只是没想到徐穹那帮二世祖,下手居然这么黑,她怕祝秋宴真出什么事,走着走着小跑起来。

很快梁嘉善赶了过来,和舒意一起扶着祝秋宴去了别墅旁边的小楼,这是梁家佣人住的小楼,不过现在佣人们都在前面别墅,小楼里空无一人,梁嘉善直接推开一间空房,将祝秋宴抬上床。

一路上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稍加安抚舒意后立刻打电话给家庭医生,让对方从后门悄悄进来,不要让任何人知道。

祝秋宴的身体仍在逐渐冰冷,舒意将空调打开,又抱了两床被子出来,全都盖在他身上。

九月的天,她穿着单薄的裙子,前后跑了一趟已然折腾出一身的汗,而祝秋宴的脸色却血色全无,一片苍白,气息越来越微弱。

梁嘉善见她不停地在床前打转,空调的温度已调至最高,迎面吹来的热风几乎堵得他喘不过气来,想了想还是上前转过她的肩膀,沉声道:“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,你先冷静下来,好不好?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,但你或许知道原因,这种时候只有你可以帮他。小意,冷静下来。”

舒意烦躁的心情顿时恢复了平和。

对,没有错,只有她能够帮他。

“他的体温较之常人低,心脏只有十七度。如果降到非常低的温度,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。”

舒意说着哽咽了一下,眼圈渐渐红了,“下暴雨的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?你说他来过,又走了,当时……当时他就是现在的情况,嘉善,他生病了,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康复,我不知道,我的心好乱,怎么会这样?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?”

梁嘉善还没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:“心脏只有十七度?”

这不符合科学。

除非,眼前的男人无法用科学现象解释。梁嘉善心头闪过一个想法,渐渐对上舒意的眼睛:“他不会……”

舒意点点头,她知道瞒不住:“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了,从我们的上辈子一直到现在,从未死去。”

梁嘉善眉心一跳,猜想落实,他难以置信地问她:“他为什么没有死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舒意说,“我其实不知道很多事情,他有很多秘密。”

譬如,为什么一年两次去俄罗斯?为什么要像一个花花公子在旅途招惹年轻的女孩?和她最初的相遇,果真是为了像守护美丽的花朵一样守护她吗?为什么他多年以来一直不曾死去?招晴说他们在等人,这是真实的原因吗?为什么每每提及过去的事,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?

为什么她总是感觉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什么?而这一切,他却只字不曾向她提起。

该如何提起这令人潸然的命运,让小姐一同陷入悲伤?祝秋宴过去常常这样问自己,一旦发问,万千情愫都止于唇齿了。

他此刻正在噩梦中不断地下沉,下沉,至阎王门前,与早已等候他的黑白无常照了个面。

对方露出青面獠牙,笑呵呵道:“千年老鬼终于到时辰了,快让我们兄弟收了你,回去也好讨阎王欢心。”

“呸。”祝秋宴说,“你们想要我死,再等八百年吧!”

黑白无常齐齐发笑:“你以为走到这儿还能回得去?”末了不由分说上前来,用粗圆的铁锁捆绑住他。

“还是乖乖跟我们兄弟下地狱吧,你这未竟的一生,怕是要永远在十八层无间狱里待着了……”

黑暗浑浊的空间远远近近回荡着黑白无常的笑声,森森白骨,布满阴寒。

祝秋宴的身体越来越冷。

家庭医生赶至后,前前后后忙活了约有二十分钟,始终没诊断出个所以然,舒意心凉到底,不再等待,倏然起身朝门外走去。

梁嘉善忙追上来:“你去哪里?”

“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他。”她嘴里喃喃着招晴的名字,那个女子和他一样,经常神出鬼没,但应该就近住在她家不远处,她一间间的酒店去问,总会找到。

如此想着,她几乎飞奔起来,对梁嘉善道:“拜托你帮我照顾他,一定要等到我回来,可以吗?”

天空中骤然划过一道闪电,夏季的雷雨总是不合时宜。梁嘉善注视着那道纤细却决绝的背影,良久之后方才迟缓地点了点头,声音干涩道:“好。”

梁嘉善同时迟钝地想,今天真是一团乱麻,他竟还没来得及夸她一句“你真好看”。

去门口接她的时候,看到她从车里钻出来,那一刹那他几乎忘记了呼吸。

乱成这样,想说什么都组织不好,还是不说了吧。

家庭医生扛不住室内的高温,拎着医药箱去了隔壁,梁嘉善就坐在祝秋宴的床边,犹如身处桑拿汗蒸房一般,浑身汗流浃背,但脑子却意外地得到了安放。

他声音很低:“你要快点醒来,你若睡沉了,我怕她……我怕她会垮掉。”

当下的情况毫无章法,而他还没有一点头绪,究竟是谁正在伤害她?究竟该如何保护她,才能让自己不要这么心痛?

梁嘉善说,“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我们应该立场相对的,可这种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却只有你,这种心情好像已经在我的身体里酝酿了很多很多年。那个时候,你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得她重视?而我,我那时在她心目中又是什么样的位置啊?”

……

照理说招晴今天要去给舒意针灸治疗的,不想临时收到祝秋宴的消息,让她暂缓一天,她左右无事,去逛了老北京的胡同,一直到天黑才回到酒店。还没进旋转门,远远就看到一道身影在雨中狂奔而来。

她目力超出常人,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舒意,惊了一瞬,随即上前,上下一打量咬牙道:“不是说了治疗期间不能着凉吗?你怎么淋成这样?”

妆打花了,头发散乱成一团,王冠将掉不掉地挂在耳朵上,刮出了血花,好好的一条裙子,此刻更是满身污泥点子,鞋也不知去了哪里,一双白皙的脚此刻满是伤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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