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askq:
芋头田传来阵阵老曲。
我的记忆擅自填入费玉清,但我很确信那绝非费玉清的歌。
看着手臂上的作记,只有「田歌」,无他提示。
我怎么就不写得仔细一些。
他姓陈,我叫他让先生。
说话时我们都用「你」起头。
早安。
早安啊。
我稍微回头,知道他看过来。
有礼的,微微一笑。
他的眼神,在各地的浪旅中我都曾见过。
极为相似,但你能打包票他们并不一样。
很亮,有神,装载故事,向证者招手。
我在木製平台看书,抬头,当那芋头田再次响起老歌时。
——你好愜意喔!
我看着让先生走到前面。
快十二点了,乡间的风,带来雨的气息。
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坐在这。让先生说,这里之后会做成能放外卖的平台,不过还在施工中。
他手里提着烘洗好的床单,是隔壁那个环岛的女孩出发了。
我想过:特意为叫外送的製一个平台?疫情就要走远了,何必呢。
我没有问。
那个单车环岛的女孩,说她本该八点就要啟程。
那时已经快十一点。
她说,这是第二天。
你哪里来?
台北。
你骑得真快。我笑。
走海线,也没有什么好停的。她说,不过待会到大甲会走市区,应该能逛一下。
我点头,祝她顺利。
蓬勃季节,人们都换上旅者衣裳。
女孩收拾晾晒的衣物,我问她那件内衣什么牌子,看上去机能性不错。
黛安芬的。她笑。
好吧,我是忠实顾客。没什么值得再问。
我重新将四肢抹上白花油,抚摸旁边巨叶,抬头看看倒掛的酒杯。
昨夜我也来这,装生饮水时一隻大壁虎飞簷走壁而过,我盯住牠,脱口一声哇。
嗨,我租屋处偶尔来拜访的小兄弟没一个能和你比呢。
也是昨夜,看《黑鹰计划》,壁虎唧唧叫。
我正在想是年轻的乔许·哈奈特还是中年版的他比较帅,结论是两种版本都不是我的菜。
压花毛玻璃上飞来一隻椿象,我回头,要是在家我会逃走,但在这里,我不该喧宾夺主。
我躺回枕头,距牠很近,我美滋滋地吃着串烧。
双脚不时抖动,为驱逐群攻黑蚊。
没一会头顶的小傢伙就不见踪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