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语至此,苏长卿却是想起前几世自己在这孩子手中受的罪,他的眼神蓦然一沈,心中惆怅万千,手也渐渐垂了下来。
苏重墨一把攥住苏长卿的手,见对方忽然情绪低落,怯生生地喊道,“爹……”
军医收拾好东西後便离开了苏长卿父子所居的小屋,而他走後,随身带的油灯也被守卫拿走了,屋中又恢复了一片黑暗。
苏重墨自小便是怕黑的,而他们父子虽然在此处能有一间小屋独住,但是到了晚上监工守卫却是不许他们点灯,每到这时他都会扑进苏长卿怀中,感受著父亲的温暖与庇护方能安然睡去。
今夜亦然。
苏重墨心中一阵发紧,急忙钻到了苏长卿怀中,牢牢抱住对方。
苏长卿此时已是伤痛疲乏不堪,他环住了怀中那个死死抱著自己不放的孩子,轻声说道,“没事了,睡吧。爹就在这里呢。”
就在苏长卿哄著苏重墨睡著不久,他这才将被子掖好,悄悄起身。
站在屋外的守卫见他自己出来,不觉相视一笑,两人一左一右架了苏长卿的手臂,说道,“算你识相,知道吴爷在等你,那就走吧。”
只是苏长卿到底伤重在身并非伪装,他被人拖著走不了几步,便猛咳起来,气息难继。
到了监工值房,那被唤作吴爷的男人顶著一张有些淤青的脸端坐在椅子上,他摸了伤痕,对被押进来的苏长卿说道,“呵,我还以为请不动你呢!”
苏长卿缓缓跪下,头顶在地面,声音沙哑地答道,“下奴拜谢大人对犬子的救命之恩。”
那吴爷之前本是被苏长卿狠揍过,如今见对方这卑微模样,心中好不得意,但是往昔之仇却也涌上心来。
他一脚踹在苏长卿肩上,将他踢翻在地,顺势蹲了下去掐住苏长卿下巴冷笑道,“这救命之恩你准备怎麽偿还啊?”
“全凭吴爷发落。”苏长卿垂下眼眸,自知自己将要遭受的屈辱是什麽,手心微微地攥在了一起。
吴爷冷笑一声,左右看了一眼,立即有人上前扒光了苏长卿的衣物,露出了他血肉斑斑的身体。
“啧,恶心的东西。真是叫人看了就没胃口!”吴爷转到苏长卿身後本要强行狎弄对方,可见了苏长卿後穴未愈的伤势时,他禁不住泛起一阵恶心。
随後本意想用苏长卿代替他儿子操弄一番的吴爷只得吩咐道,“取鞭子来,抽他胯间二十下!”
苏长卿听到这残酷的惩罚时,忍不住身体一颤,他紧紧抠住身下的地毯,紧抿的唇终於慢慢松开了。
“下奴知错,还望大人手下留情,留下奴一条生路。”
“哼哼,你现在倒学乖了!来啊,给我重重的打!”
是夜,监工值房内传出了毛骨悚然的鞭打声以及男人压抑的惨呼。
这一次受伤,令苏长卿足足休养了半月才能勉强起床,而苏重墨也不被允许再外出采摘野菜充饥。
不过负责掌管此处的李大人倒也明白苏长卿的身份可贵,虽然对方现在是一介下奴,但是毕竟仍是当今天子曾疼爱过的四皇子,对方绝不能就这麽活活饿死在此处,况且太子也有过吩咐,别在苏长卿身上出破绽。
他知晓苏长卿父子缺药少食,这些天竟派人送了不少药和食物过去,当然送过去的东西中途即被人克扣了不少,但是对苏长卿和苏重墨来说也不啻是件好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