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是见过一面的人了,也一起跟在三皇子和北宫千宁身后,慢慢地在树林里穿梭了小半天,此时再次见面,大家便点头致意,然后跟在三皇子的马车后,慢慢地想起走去,至于去哪里,她俩是不敢问不敢说。
静宁府一干人等,也被驱赶着跟在康州将士后面。老夫人和叶子荣知道今日惹了大祸,两人都沉默地走着。
只有叶子华还敢愤愤不平,想起刚刚三皇子抱着北宫千宁的样子,她就嫉妒得发狂,她北宫千宁一个被赶出伯府的弃女,凭什么得到三皇子的青睐?凭什么被封为县主?她叶子华才是景宁伯府大房唯一的女儿!
就在这时,前头的三皇子已经到达北宫家,在一阵惊呼和痛苦声中,叶子华听到三皇子宣读圣旨,然后是众人恭喜索飞瑶和北宫千宁。
“凭什么?凭什么?”叶子华狠狠地踢着脚下的砖头,然后她就听到刚刚那个太监厉声说道:“景宁伯府叶子华故意推倒永江县主,致使永江县主脚伤加重,罚杖责二十下,立即执行。”
杖责二十下?立即执行?当着三皇子的面?叶子华惶恐地晕了过去。
于叶子华相反,北宫千宁心中巨石终于落地,永昌帝并没有因她破相而责罚北宫家!
话说先前叶子华在车队后边磨磨蹭蹭走着的时候,北宫家门口发生的事情,动静着实不小。
女儿回到皇都的消息,索飞瑶早已得知,若不是女儿的车队还有随行的公务,她早就奔到尝不忘酒楼,陪女儿一起吃饭去了。
不方便去酒楼一起吃饭,索飞瑶便早早的在家门口等待,可是她先看到的,却是一辆豪华的皇家马车,彩蝶采薇两个丫鬟还跟在马车边上走着,吓得她心脏突突突猛跳。
待看到三皇子抱着女儿从马车内走出来时,索飞瑶两腿发软,若不是身边的唐嬷嬷及时扶住她,只怕她就要倒下。
只是半年时间没见到女儿,索飞瑶思女心切,对于三皇子为何出现在此地,为何抱着她的女儿,这些她都暂时抛到一边去了。
等到三皇子把北宫千宁放下,索飞瑶这才发现,自家女儿的表情不大对劲儿,似乎是在忍受着痛苦。
当索飞瑶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,她嘴唇都哆嗦起来了,女儿还是那般手如柔夷、肤如凝霜、姿色秀雅,是个千娇百媚的可儿人,只是女儿果真瘸了腿,左脸果真也黑了一块鸡蛋大的地儿。
“宁儿,我的宁儿——”索飞瑶平日是个坚韧的女人,可是现在看到女儿破了相,她心中万般疼痛,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。
北宫千宁千般想象,都想象不到她和索飞瑶的“第一次”见面,会是这样的场景,从对方看向她的腿和脸,她知道索飞瑶一定是替她难过替她哀伤。
感受到索飞瑶浓浓的母爱,想起她一个人独自抚养儿女的不易,北宫千宁忍不住趔趄着扑进她的怀里,热切安慰道:“娘,是女儿不孝,女儿让你担忧了,不过娘也放心,女儿的腿很快就好,左脸的毒也是可以解的,女儿身上有解药呢。”
听了女儿的话,索飞瑶很是吃惊,她放开北宫千宁,惊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,迟疑道:“宁儿,你不为此感到难过?”
北宫千宁立即明白,原主是个多愁善感的人,若是原主瘸了腿毁了脸,一定会哀哀戚戚怨天尤人不敢出门,现在换成了来自现代的她,索飞瑶立即就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。
真是知女莫若母啊,北宫千宁感叹。
为了消除索飞瑶的疑虑,她立即使劲挤出几滴眼泪,凄婉道:“娘,若还是先前时候,女儿定是生不如死,但是此去康州,女儿看到了太多的伤亡,见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,觉得能活着便是一种最大的幸福,因此对身上这一天小伤,女儿压根就不觉得是个事儿。”
“宁儿——”北宫千宁不说还好,她一说完,索飞瑶顿时嚎啕大哭起来,搂住她痛哭起来,心中千般惆怅都混杂这一声哀叫里。
采薇、彩蝶和别的下人们也暗自神伤,却也不好去劝慰她们母女,毕竟母女俩已有半年未见面了,不是别人一两句劝解的话就能开导。
而且她们也知道,一儿一女都身在战场,夫人一人在家,不知承受着多少的担惊受怕,别人家有男人分担忧愁,可他们北宫家没有男主人哪。
看到北宫千宁跟母亲见过面,百里和治便开始宣读圣旨,圣旨大意就是说,北宫千宁忠勇可嘉,在康州时协助兄长打败了西狄,于社稷有功,晋封为永江县主,封地在永江县。
索飞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皇恩,显得十分高兴,因为这样一来,她女儿的身价就尊贵了许多,她自己本身就是出身尊贵之人,她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,出身和娘家非常重要。
相对于索飞瑶,北宫千宁的感慨就更多了,因为立功的是原主,她是那个享受隆恩的人,她有一种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