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经知自顾自笑的温柔:“妤妹妹,表哥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抬手,想摸一摸她的脑袋,被一只修长的手攥住。
抓住他手的人力道有些重,疼的他立刻蹙起了眉:“你……”
话被那双过于阴沉的眼截断。
之后还没等顾经知再开口,张鸣成就慌乱的,赶忙拉着顾经知往马车边走,边走边道:“贤侄刚来京城,怕是还有事忙吧,就快些回去吧。”
这般匆忙推着他上马车的样子,完全就是不给顾经知说话的机会。
顾经知有些迷茫的被推上了马车,但还是想问问怎么回事,无意间回头却撞进了一双冷色的眸子里,是方才那个过分俊美的少年。
那眼底,像是在看一件死物。
直到帘子放下,再也不见那人,他才像是活了过来。
张鸣成看着离开的马车,摸了一把汗,回头冲着陆谏笑:“方才是张某的贤侄,若是之前有得罪之处,还请世子……”
陆谏没有听,也没有理会张鸣成,而是直接伸手拉住了张妤的手腕,往府里走去。
动作突然,不光张鸣成愣住了,便是被他拉着的张妤也愣住了。
张妤一开始被突然出现的陆谏弄懵了,这会被人拉起时,才注意到这人有些不对劲。
他走到的快,步伐间有些凌乱。
张妤跟不上他的步子,登时有些气了:“陆谏!”
她动了动手腕,想从陆谏手里挣脱,但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幼时能比的了,张妤的力道,丝毫没有让他松动分毫。
被拖了一段路,张妤终于忍不住道:“陆谏,有事好好说行不行,你弄疼我了!”
陆谏这才像是回了神,慌忙松了手。
他刚松了力道,就被张妤一把甩开。
张妤往后退了几步,与陆谏隔开一段距离后,才停下一脸防备的盯着他。
她活动了下手腕,眉头蹙的厉害。
不知道这人这下子又是抽了什么疯,明明这几年瞧着还挺正常的,怎么这会又跟发了疯一样,“你到底有什么事?!”
陆谏被这般盯着,觉得胸口的那股气憋得就更厉害了,拥堵的他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似的。他攥了攥拳,拼命压制住自己,深呼吸一口气,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:“我方才,听闻了一件事,不太确信,所以想问问你。”
尽管刻意压制,张妤仍从那里头感受出了他气息的紊乱。
本来按张妤的脾气,这会她抬脚就走了,理也不想理。但不知怎么的,这一刻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件事,以至于她觉得肩上都开始有些不自然,连带着克制住了步子。今日的张妤因着顾经知的出现,心情有些暴躁,于是出口的语气也有些不耐:“什么事?”
有什么事,值得这么大费周章,急忙忙的将她拉过来说?
再说问她有什么好问的,这几年话也没说两句的,她还能知道比他更多的事?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难道是前几日应下的人情要她还?
说起这,张妤倒不是后悔,毕竟能救下叶路生,她觉得心安。
“我方才听毕剔说,你定了亲?”陆谏一眼不眨的盯着她,企图从那人嘴里听到一个否定。
但他不知,听到这话,张妤连强装的心情都没了。她面色冷了下来,“世子,我想这事,并不关您的事吧。”
“我方才听毕剔说,”陆谏斟酌着用词,“你方才领着人在府里,说是你相识的,但他那人一贯不靠谱,胡言乱语的,所以我想听你亲自回答我。”
陆谏一字一句说的很慢,全神贯注盯着她。
张妤一想到顾经知,就想到今日张鸣成的态度,若是照这状态发展下去,看来这事□□成是要按前世走了,她想着事,就略微有些不耐烦:“是又怎么样,不是又怎么样,若是世子真没什么要紧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她还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,看看怎么将这事给搅黄了。
陆谏攥手的力道突然松了下来。
眸子里浓郁到深不见底,语气平静到让人心不安:“这般说,那人确实与你定亲。”
张妤因着有心事,也未去看陆谏的脸色,所以,也并没有看到,陆谏盯着她的背影,眉骨行间,沾染着一层化不开的暴戾之气。
张妤回去的时候,陆谏并没有跟着。
只在路过他院子门外时,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毕剔。
他那会正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瞧,瞧的她都以为自己脸哪不对劲了。
时不时蹙蹙眉,又时不时的摇摇扇子,最后一脸坚定的摇摇头,瞅的张妤脸都黑了。
今个,真是一个连一个的不正常。
她翻了翻白眼,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张妤原本以为,顾经知说的改日怎么也应该过几日,想不到,第二日,他又上门了。
张鸣成听说他来了,赶忙让人去请张妤。
张妤心里有气,张鸣成真是恨不得她立马就嫁过去,好给自己增些权势。
她让下人将顾经知请到府里湖边的凉亭,只说自己要梳妆打扮一番。
之后她沉着脸,磨蹭了半天,才让采禾随意的给她上个妆。
“行了,就这样吧。”张妤站了起来,没让采禾给她上脂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