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……”信王怔怔的,所以皇上的意思是不追究?
赵臻冷哼一声:“你意图谋反,纵容下属。论罪当诛,不过念你曾经有功,又及时悬崖勒马,就留你性命。你不是说还想去守皇陵么?等养好了身体就去吧。”
信王大惊之后大喜,悬着的心几经起落,终是回了肚子里。
看到纪先生手札时,他真以为他要没命了。没想到皇帝居然留他性命。虽然说看守皇陵是惩罚犯罪的皇室宗亲,形同监禁。但对他而言,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而且,他自己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回皇陵去,那样就可以少面对皇帝。
想到他兜兜转转,居然还是回到了皇陵,他心中不胜唏嘘。而他后背,早已冷汗涔涔。
信王赵钰轻舒了一口气,郑重行礼:“臣谢皇上成全。”
他扯了扯嘴角,轻声道:“皇上,不知道你信不信,臣真的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。”
甚至当他想拉皇帝下马时,也想着要留其性命。
信王赵钰慢慢离开皇宫,刚出宫门,就遇见了一身男装的玲珑公主。
玲珑公主见他脸色难看从宫中出来,连忙问:“怎么样?皇帝没为难你吧?”
“什么?”信王微怔,“公主说什么?”
玲珑公主急道:“我听说你被皇帝抓走了,就过来看看。听说是因为你手下的人刺杀皇帝失败了。他刺杀他的,关你什么事?”
信王扯了扯嘴角,心中思绪万千,温声道:“这话不可乱说。公主,他刺杀皇帝,还真的关我的事……”
他看着面带担忧之色的玲珑公主,忽然说道:“公主,咱们的婚约取消吧!”
“你说什么?”玲珑公主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,“你再说一遍?”
她一开始是瞧不上信王的,因为她的目标是嫁给中原的皇帝。但是皇帝不肯要她,信王赵钰却在她最尴尬时站出来表示愿意娶她。她试着跟他相处,发觉他这人还不错,就是身体弱些。现在告诉她,婚约取消不作数了?
信王自嘲一笑:“我犯了大错,皇上留我性命,我以后要去守皇陵了,就不耽搁公主了……”
“守皇陵什么意思?不是说留你性命吗?怎么又说要你去坟里?”玲珑公主不太明白。
信王哭笑不得,只得跟她解释:“守皇陵不是去坟里,对,就是让我去看守祖先陵墓。”
“那就看守呗。”玲珑公主想了想,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有必要取消婚约吗?”
“公主,皇陵偏僻,生活艰苦,公主金枝玉叶……”信王苦口婆心还要劝着,却见玲珑公主亮出了鞭子。
她歪着头看他:“你说啊,你继续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信王语塞,“公主,我……”
玲珑公主转了转鞭子,慢条斯理:“赵钰,一开始说娶我的是你,到现在不想娶我的,还是你。你以为我们漠北的儿女就这么好欺负?我跟你说,如果婚约取消,那也得由我决定,而不是你,知道么?”
她不等信王开口,就虚甩了一下鞭子,扬长而去。
离开好一会儿后,她才忽然想起来。她这是两国联姻,估计她也做不了主,还得看中原皇帝的意思。不过赵钰的态度可真够气人的。她还没嫌弃他呢,他倒开始嫌弃她了。
她可是漠北第一美人啊,在中原竟然被嫌弃成这样。没天理。
—— ——
中原的皇帝陛下赵臻做出了让信王去看守皇陵的决定后,心情轻松了一些。
他略坐一会儿,就听脚步声响,只见阿玉快步走了进来。
她手里握着一封信,面带笑意:“看,我师父回信啦。”
赵臻扬眉:“哦,师父说什么?”
姜漱玉瞪了他一眼:“是我师父,不是你师父啊。”
“早晚都是朕的。”赵臻只笑了笑,不以为意。
“先不急着说信,你先跟我一起见见我师兄。”姜漱玉推了推他,“我师兄来啦,就在京城呢。我跟你说,我师兄对我可好了,他对我另一半要求也高。”
“有多高?”赵臻起身,随她往外走。
“不能比他矮,不能比他老,不能比他笨,要扛打,要对我好,不能欺负我……”姜漱玉回想着方才师兄说的话,反正你见了他就知道了。”
两人更衣出宫,直奔岳剑南落脚的客栈,进得后院,看到一青衣人负手而立。
赵臻不认得,姜漱玉却知道这是师兄岳剑南。
刚有脚步声响,岳剑南就转过身来,冲他们微微一笑。
赵臻不动声色打量着阿玉口中的对她很好的师兄。见这人二十上下年纪,五官端正,眉目清朗,瞧着倒颇为正派。
姜漱玉笑道:“师兄,我们来啦。”
赵臻冲其颔首致意:“岳师兄。”
岳剑南没有行下跪大礼,只是平辈论交那般抱拳行礼:“看来,你就是阿玉的情郎了。”
“情郎”两个字让姜漱玉有些赧然,而赵臻却眉梢轻挑:“正是在下。”
岳剑南吩咐师妹:“阿玉,你去找小二帮我讨杯水,我我有些话想跟这位赵公子说。”
姜漱玉视线在两人只见逡巡,心知师兄是想支开她。她应了一声,有点不放心:“师兄,你可别欺负他啊,他不会武功。”
“我欺负他做什么?”岳剑南瞪了师妹一眼,“你觉得我有那么闲么?还不快去,你真要渴死我啊?”